窦漪房和钱诺匆忙赶到吕后的寝殿之前,却被宫卫给挡了出来。这一回连窦漪房都刷不到脸,宫卫们板着脸,说什么也不肯让他们进去,更别企图能从这些人的嘴里撬出什么话来。
寝殿里忽地传来几声尖叫,一下子又没了下文,窦漪房认得出来那是清莲的声音。她更着急了,咬紧牙关想去硬闯,哪知门口的宫卫死死地挡在门前,半步都不肯相让,手中长戟一挥,指向她的喉咙威胁道:“太后有令,擅闯者杀无赦!”
此路不通,但她窦漪房也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立即转身移步再往皇后暂住的偏院赶去。正如钱诺所言,那里同样守了一队宫卫,个个凶神恶煞,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甭想进去。
再愚钝的人都看得出此事并不简单,太后肯定在背后谋划些什么。常满伺候在寝殿之内,以他忠心耿耿的个性,就算出来了也不会透露半句的。看来切入点就只有常喜了!
一想到这,窦漪房马不停蹄地再赶到太监的房舍去,逮住行色匆忙的常喜誓要来个“严刑拷打”:“喜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清莲犯了什么错,太后把她捉到哪里去了?”
常喜苦着脸,道:“丫头,你就放过我吧!这事你管不了,也没法管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要是今天不把话给说清楚了,我这就把你和长寿宫那小太监做的那些龌蹉苟且之事全都告诉常公公,看他打不打死你!”
“唉哟,你这臭丫头,咱们说好了要保守秘密的!”他和长寿宫小太监的事情要是给常满给知道了,叔父不把自己煎皮拆骨才怪。常喜只恨自己误交匪友,把柄落在了别人的手上。
窦漪房没有时间再跟他啰嗦,一把揪起他的领口,眯着眼睛威胁道:“你说还是不说!”
常喜一把将自己的领口扯了回来,“清莲在太后的寝殿里。听说她以下犯上,冒犯了龙颜,太后一生气就把人捉走了。但具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若是清莲冒犯了皇上,要领罪也该通知掖庭令,太后怎么直接把清莲捉到寝殿去呢,那儿也不是审问的地方啊!再说,皇上不是一大早也进了去里面了吗?现在晌午都过了,怎么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我怎么知道!”常喜扁着嘴道:“我又不是叔父肚子里的蛔虫。”
窦漪房不禁感到泄气。常满对常喜怕事的性格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可奈何,当自己还在椒房当差的时候,有些事情常满宁愿吩咐自己或者倚玉去办,都不会使用常喜。那小鹌鹑一般的性子经常让人急得跳脚。
“不过啊,”常喜突然压低了声线,左顾右盼,样子谨慎得不得了:“我听说椒房的寝殿里有间暗牢,传说是高祖皇帝的时候就建下的。这事叔父藏得可紧了,昨儿个还偷偷拽上密匙到寝殿候命。你说,清莲会不会就囚禁在那儿啊?”
窦漪房往他脑袋上一拍,娇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常喜满脸委屈地摸着自己被打的地方,嘴扁得像小鸭子似的嘀咕道:“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
“你可知道暗牢在寝殿哪里?”这才是重点。
常喜无奈地摇了摇头。
窦漪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常喜的房间里左右踱步,心焦如焚。吕后的椒房守卫森严,要有飞天遁地之术才能进得去。说到这,忽然灵机一触,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此人在宫中来去自如,肯定能帮到自己。
但现在不行,天还没黑呢。她直接冲到常喜的衣柜,抽出几件深色的衣衫,转过身就走了。临走前还不忘跟他说道:“这些衣服本姑娘拿走了,还不还看心情吧。”
常喜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真的是交友不慎呐!
窦漪房就这样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好不容易才等到了入夜。
朔月之夜,天上乌云密布,看不到半点星光。一个鬼鬼索索的身影在天禄阁附近摸索,长发盘起,全身上下穿着黑色的衣物。
这个娇小的身影,正是窦漪房。为了潜入吕后的暗牢,她想到了一个最合适的人选,但仔细一想,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没有联系这个人的任何办法!
宫魅每次出现都来去无踪,难以捉摸,而且每一次都是他找上门来的,自己没有任何可以联系他的办法。窦漪房再次暗暗骂了一句,为毛这里没有网络,想个人也不容易。
无计可施之下,她只好到处去碰碰运气了,尤其是那些和宫魅相遇过的地方。她甚至还学着他的样子束紧长发,身披黑衣,一副夜行衣的装备,就为了随时潜入做好必要的准备。但是未央宫宫规严格,守卫森严,要是被发现的话,不被当做刺客就地正法才怪。
所以,她不敢声张,只敢偷偷摸摸地一个人行动起来。龙首山顶的那颗古柏,她一个人是爬不上的,于是便转战天禄阁,来这里碰一碰运气。
幸好她早已摸熟了天禄阁守卫换班的时间,花不上多少工夫,就成功混了进来。
“宫魅、宫魅,你在吗?”悄声走进天禄阁的她左顾右盼,到处张望,内心暗暗祈求运气能在今晚上狠狠地撞自己一下。这种心情估计跟买彩票差不到哪里去。
奈何天禄阁里静悄悄的,连半点风声都没有。
“宫魅,求求你快出现吧。”窦漪房急得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
呼啦——
黑影在头顶上极速地掠过,窦漪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