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漪房顺着声音的方向偏过头去,看见不远处常喜正捧着一个食盒四处在寻找自己,然后一脸无奈地挠着头,渐渐远去……
他的唇凑到她的脸颊上继续磨蹭,为刚才被打断的好事感到不悦:“他似乎和你很亲近。”明知道对方只是个太监,但一想到他每天都可以轻易地跟她呆在一起,心里忍不住泛起微愠。
天生在这方面少根筋的她并没有察觉对方的酸意,还一脸认真地回答道:“是呀,常喜跟我关系可好了,妥妥的铁!他知道我喜欢吃御厨胖子哥做的红豆糕,还特意要了一盒。你看,这不还等着我回去吃呢。”要不是被这家伙缠上,那香甜软糯的糕儿早就进自己肚子里去了。
他强臂一收,语气中多了危险的味道:“不过是几块红豆糕而已。等哪天小爷我有空就把御厨那胖子绑起来,天天给你做甜糕。”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樱唇边溢出,直笑他的不自量力。御厨房的胖子哥又高又胖,绑起来容易,问题是绑了以后怎么扛怎么藏!
宫魅耸了耸鼻头,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嗤笑她的有眼不识泰山。找哪天非叫张武把人绑了不可,看她到时还敢不敢像这样取笑自己。
忽然,眼尖一亮,伸手径直往她胸口柔软的线条探去。窦漪房小心脏停跳了半拍,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一下,眼看着他修长的手往自己最敏感的地方贴近……再贴近……
谁知,指尖灵巧一转一勾,连半边衣角都没有碰上,食指头上赫然多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同心结。窦漪房定睛一看,正是自己为准备七巧节做的那只手作。想必是刚才两人交缠的时候,原本藏在衣襟处的同心结经不住二人紧贴忘情的动作给蹭了出来。
她小脸一红,连耳根子也热了起来。刚才真有那么激烈吗?!
宫魅撇着嘴,浓眉在额头上打了个小结,有点不敢置信地瞅着这个一边歪一边扭,左右高低不一,大小不等,中间还扯得凹凸不平的东西,道:“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同心结?”擦,能认出是什么绝壁是个天才!
“关、关你什么事!”恼羞成怒的小母老虎伸爪想把自己的东西抢回来,却被他巧力一挑,五指合拢,把丑得无以复加的同心结稳稳地握到手上。
“这东西丑成这样子,小爷我没收了,免得丑瞎其他人的眼。”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舍己为人的情操多伟大!
窦漪房不服,“女孩子家的东西你拿去干什么!”
她不敢告诉他的是,今天整理宫人们祭品的时候,她的同心结引来天雷阵阵,差点没把负责祭典多年的奉常给吓出尿来,赶紧叫她好姑姑把东西收回去,千万别让人知道这丑不拉几的东西竟出自太后椒房宫人之手。
他奉常的脸可以丢,吕后的脸不能丢啊!
真有这么不堪吗?当时,窦漪房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它收到怀中,自我感觉还挺好的。不过有点儿不对称罢了,干嘛一个个chù_nǚ座上身似的挑毛病。要知道,她用得可是少府珍藏的绛红胭脂红丝绳,一卷丝绳就够普通人家吃一个月了!
他挑眉,嘴里噙着邪气的笑,“素手闲作结心同,寸寸相思寸寸心。这没人要的东西,还是小爷我勉为其难收了它吧。”灿若星光的黑眸灼灼地盯着她,不肯放过她任何一丝娇羞的表情,也不知说的是物,还是人……
风一动,凤凰木簌簌而动,犹如情人的叹息……
他抱着她安坐在树枝上,任由怀里的小美人心情愉悦地晃悠着小腿儿,小巧的脑袋在自己身上蹭了几下,找到最舒适的位置。那慵懒酣甜的模样果真和家里的小野猫有着几分相似。
他低头,道出她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椒房里一切安好,放心吧。”
听到宫魅笃定的语气,窦漪房知道他肯定已经布好了伏线。好像只要有他在,一切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想着想着,忍不住又安心地朝他温暖的怀抱靠近了些。
“嗯,我知道了。清莲她一切可好?”
“除了有点孕吐以外,也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就是精神有点萎靡不振。这也难怪,毕竟在不见天日的暗牢里呆了这么长的时间,心情多少还是会有影响的。所幸吕后安排了御医,日夜严密地看守着,把她和张嫣都照顾得很好。倒是你,多少晚没睡好了?”
粗糙的指腹怜惜地划过她眼下的一圈小黑影,看得人不禁心生爱怜。
还不都是因为每个晚上都在等你。这句话窦漪房决定吞到肚子里去,否则某人又该得意了。
“倚玉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他摇头,“还没,不过猜想应该是刘氏皇室的人,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可以接近椒房,估计吕后也是这样想才会表现得这么谨慎。”
“依我看,代王那个色胚嫌疑最大。”
他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咳咳……为什么?大家不都说他是宫里最英俊潇洒的王子吗?仪表堂堂,一表人才,怎么看不像是拈花惹草之辈。”
窦漪房不以为然地皱了皱小巧的鼻头,讪鄙地道:“那家伙成天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搞不好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
“……欲求不满……外强中干……何以见得?”他悲痛欲绝!他要仰天长啸!小家伙,成语可不能随便乱用啊!
“你看他那样子就知道啦!眼睛色眯眯地四处乱瞅,尽找机会吃女孩子家的嫩豆腐,真搞不懂那个温婉娴静的代王妃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