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瑛知道,若是水清漓想要当众让她难堪,就该在最后一掌时使上十成十向下的力道,自己会当着三军之面狼狈着地,丢了脸面不说,还会失去原本在军中的威严。
这一点,代瑛对水清漓是感激的。
一个将军若是在军中连威严都丢掉了,还不如乘早回去种田。
“代瑛技不如人。”代瑛的话干脆而毫不犹豫,“我服。”
听到这句话,底下的妖兵们沸腾了,打败一个人并不难,可要让他承认自己输了,并且心服口服,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水清漓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虚扶起代瑛,谦虚道:“是我运气好罢了。”就事论事,水清漓很欣赏代瑛的个性,但对于她对火骄烈的那点心思,还是不喜的。谁会喜欢有人对自己的男人有想法的人呀!
只见代瑛又转过头,朝火骄烈行了个礼,默默走了回去。
想来要难过许久吧,水清漓心道,不知她能不能想通。
“曜后,你可真是厉害。”威言大步迎上来,对水清漓说道,“真没看出你这么细胳膊细腿的软妹子还能有这样的实战力。”
“咳咳。”火骄烈过来搂住了水清漓的腰,轻咳了两声。
威言立马捂住了嘴巴,自己怎么什么话都乱说了,这可是堂堂曜后!还什么细胳膊细腿的软妹子,真是该死。
这样想着,威言忙解释道:“我个大老粗,说话要是得罪了曜后,您只管打我就是,咱们绝对不还手。”说完,信誓旦旦地举起右手,做发誓状。
这副样子倒是把水清漓逗乐了,火骄烈正言:“你还不去带你的兵?总围在这里干嘛,是不是也想和我打一场?”
听到这话,威言觉得如果现在自己是熊身的话,估计身上每一根毛都得吓得立起来。曜王的威名可是早在他是世子的时候就已经在军队传开了,不,不是威名,是凶名啊!
看了看自己,威言甚至觉得闻到了自己皮毛烧焦的味道,想到这里,威言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道:“曜王陛下,我刚刚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陪着您了,您们慢慢看,我先走一步。”
说完,飞也似的跑了。
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水清漓觉得有些好奇,便问道:“你到底做过了什么,威言这么怕你?”
既然这样问起来,火骄烈倒是很认真的想了想,半晌,道:“好像之前威言不太服我,也不怎么听我的话......”
“然后呢?”水清漓很吃火骄烈欲言又止的这一套。
火骄烈狡黠的笑容让水清漓心神一晃,道:“也没有什么,我就随手把他打趴下,顺便烧了烧他的皮。”
好可怕,水清漓看着火骄烈的眼神颇为忌惮,然后笑道:“没有想到你是一个这样的火骄烈。”
火骄烈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了下一句话,“但是我喜欢。”
像是心上有一根羽毛轻轻撩拨了一下,痒痒的,但是很舒服。火骄烈脸上的笑意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六个瓣的雪花从天上纷纷扬扬地撒了下来,沾上了树木,花草,铺满了整个大地。
和纳湖早已冻成了一块大冰块,像一整块玉石。美丽而娴静。
与白茫茫一片相违背的是,这冻结了的和纳湖泊上,几抹红色显得十分显眼。
水清漓和火骄烈在湖中间打了一个洞,张开了帐子,遮雨棚,摆了张躺椅,静静地钓着鱼。随从都被遣到远处,无事不得打扰。
“你说我们怎么这么闲呢?”水清漓往火骄烈怀里缩了缩,恩,就像一个小火炉。
火骄烈环着水清漓的手紧了紧,道:“文有沈尧,武有叶桦,我们不用操那么多心。”
水清漓撇了撇嘴:“你就这么相信沈尧?”
“叶桦毕竟是沈尧的弟弟,不会害他的。”火骄烈开始分析给水清漓听,“沈尧有读心术,就算叶桦再忠心也不免会走漏机密,既然如此,不如重用沈尧,还能让叶桦心中有所感激。”
好像确实是这个理儿,水清漓笑道:“可是我觉得叶桦更稳重,更像哥哥。”
“那是因为之前尤顾家主瞒住了沈尧的身份,叶桦是名义上的长子,自然要比沈尧更成熟些。”火骄烈注意着钓竿上的动静,向水清漓解释道。
难道不是因为像唐玖梁的缘故么,水清漓在心里默默吐槽,又问道:“唐玖梁那家伙到哪里去恢复实力去了,也不来找沈尧,沈尧都和我提过好多次了。”
“不出我所料的话,唐玖梁应该在凤凰墓。”火骄烈听上去十分有把握。
水清漓不解:“为什么?”
火骄烈捏了捏她的鼻子,一脸宠溺:“时局这样动荡,要是你是唐玖梁,你难道不会想要快点恢复实力么?”
如醍醐灌顶般,水清漓幡然大悟:“而凤凰墓的时间与外界不同,所以那里会是他最好的修炼地点!”
“我家漓儿就是聪明。”火骄烈笑道,腾出一只手提起了鱼竿,上面蹦了一尾鱼,“就是贪吃。”
水清漓听了红了红脸,这末一句是说鱼呢?还是说自己呢?
于是便指着鱼道:“可是因为冬天没食饿着了?“
谁知火骄烈盯着她的眼睛,声情并茂:“看来我饿着我们家漓儿了?”
这就是说自己贪吃喽?水清漓蹙眉,半撒娇道:”看来我吃空你了,算了,我去找下家。”
“除了我,没人敢要你了。”火骄烈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