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我明白自己也肩负着一系列责任时,我的责任也构成了我的另一片世界,所以,现在即便没有你,我仍然有我的世界存在,哪怕不完整,可我的世界毕竟存在,我仍然有活下去的理由。
比如说为宗门,为师尊,为师祖,为笑笑为小翠。”
云靖沉默良久,吁了一口气,道:“我承认对你,我更多的是责任,而她才是我的本心。
在做出与你结合的决定前,我以为她永久消失了!
当时,我希望我能对你负责,而你也能分担我的责任!”
说到这,云靖取出白漱玉的血书,递给林紫月。
林紫月在烛光前很认真地看着,手微微颤抖。
看完白漱玉的血书,林紫月双手颤抖着递还给云靖。
林紫月的目光盯向烛光,良久,幽幽道:“其实,我羡慕她,同时又同情她!”
云靖当然知道林紫月所讲的‘她’,指的是白漱玉,所以他沉默了。
“我羡慕她能做了单纯的人,没有责任的羁绊,她可以全心全意地爱你,将你当作她完美的世界。
所以,她可为你而生,为你而死。即便她寸步不离地等你十年,她也无忧无虑,感到幸福。
因为她所做的完全顺应了自己的本心。
但我也很同情她,因为,你已成为她的全部,她即便顺应了自己的本心,可她永远失去了自我存在的意义,她成了你的附庸,那么,她的生命价值何在?”
云靖的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他不得不承认林紫月说得非常有道理,任何人存于世上,都不应该成为别人的附庸,都应该拥有自己的生命价值,尤其他们修士,更应该体现自己的存在意义。
或许,生命存在的意义在于生命本身承担的责任。
说白了,承担的责任越大,生命存在的意义也就越大。
林紫月说得没错,白漱玉自从脱离了血刃宗,便没了任何责任,也正因此,白漱玉才可无拘无束地一心爱着他。
白漱玉的这种爱,虽然纯粹,但同样极具风险,因为它牺牲了自己的价值。
白漱玉的修道天赋是极其罕见的,怎么能囿于自己的世界里?
她有她的道,她的道很长。
好在她已经去了悟台山,他相信她一定能在弘扬佛教的过程中大放异彩。
云靖望着林紫月,很艰难地说道:“紫月,你说的真好!
靖师兄真的感谢你,也真的很愧疚,没想到,靖师兄成了伤你最深的人!”
林紫月摇头道:“靖师兄,我说过姻缘是两个人的事,既然我不是你的本心,那我们结合就是违背本心的事,就是伤人伤己的事,你不做违背本心的事,就不会伤我最深。
这件事也不会改变我对你的情感,当然这种情感只埋在我心里,因为这也是我最美好的本心。
我们是修真之人,修的就是个‘真’字,真人、真心、真情,直至悟出真道。
这十几年里,我一直在思考我存在的价值,现在我已想通了,所以,即便我不能与你结合,我也不会太伤心。
所以,你不必愧疚,不必太在意!”
烛光闪亮,风雨飘摇。
云靖有些伤感地问道:“紫月,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林紫月淡淡道:“大师姐年内即将嫁至丹剑宗,我要承担宗门内更多的事情。
其实,师祖师尊,即是我的榜样,儿女情长或许只是过眼云烟!”
云靖沉默不语,有些话他说不出口,比如说二虎,他们俩只字未提。
林紫月说完,也不知想什么,没有再说话。
长时间的沉默,让云靖感觉有点压抑。
好在,窗外隐隐泛白。
不知什么时候起,风雨住了,只听到窗外紫竹上的雨珠,缓缓滴落的声音。
云靖笑了笑,林紫月也笑了笑,她轻轻剪灭了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