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军对于距离他们只有几十米的仁字营士兵们来说,简直就是一个个活靶子。
看着对面的清军不断有人被日军射杀,仁字营的官兵们一个个紧紧握住步枪的手都因为用力过猛,绷紧的手背都泛出青白色。只不过,没有人开枪,因为秦川严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擅自开枪。
秦川是在等,他要等洛佩德那里先动手。
秦川他们是在山坡上看着日军那个小队掩护着两个炮兵中队从他们脚下的高粱地里过去之后,才下到山丘下分作两拨,洛佩德带人悄悄尾随在日军炮兵身后,秦川则率人远远绕开插到日军这三道战壕的侧翼。
“啪、啪、啪、啪”
一阵密集的枪声和日军临死前的惨嚎声突然在身后响起,秦川知道,这是洛佩德开始领人突袭日军的两个炮兵中队了。
这突如其来的枪声惨嚎声,引得正在战壕里和清军对射的日军不由停住射击惊愕地转头查看。
“手榴弹”
秦川恶狠狠地一声暴喝,随着秦川的吼声,早已经做好准备的侦察排战士们立刻把四十来颗拉燃的手榴弹“嗖嗖”地奋力投了出去。
战壕中的日军忽然见到四十来个黑黢黢的铁疙瘩从天而降,顿时大惊失色。在汉城时就和侦察排打过交道的大岛义昌第九混成旅他的日军部队,哪里会不清楚这要命的东西,一见那些尾巴上冒着青烟的手榴弹在战壕里打着滚乱滚,许多人再也顾不得掩蔽,一回身嗖嗖地跳出战壕就跑。虽然日军还没找到躲避这种要命的铁疙瘩的好办法,可也知道离这些要命东西越远越好。
“轰、轰”
手榴弹连串在日军战壕内外爆炸,顿时炸的日军血肉乱飞死伤一片。
因为事发突然,硝烟中许多被炸得晕头转向的日军还没搞明白发生了生么事情,秦川举起手中的毛瑟步枪“啪”地一枪,将一个刚从战壕里爬起来的日军大尉打得一头从又跌进战壕。随着秦川的枪声,秦川左右的二百来人手里的步枪“乒乒啪啪”顿时欢快地响了起来。他们手中步枪弹仓里十来发子弹,只用了十几秒就全部打空。
在一般情况下,这个时候日军已经完全混乱,一个冲锋就可以杀进日军阵地,全歼剩下的这些日军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只不过,秦川知道这样不行。
因为不仅仅是仁字营,几乎所有北洋清军现在都不是很重视白刃格斗,这从他们都不配备刺刀就很清楚。再有一点,这一阵突袭虽然给日军造成巨大杀伤,可日军依然还有数百人,乱战之中,有着丰富刺杀训练的日军肯定会给清军造成很大伤亡。现在是清军火力占优,用步枪远距离射杀日军,自己几乎不会付出多大代价。既然能用子弹解决问题,为什么要用清军并不擅长的方式呢。
所以,秦川只是要求仁字营的人在打响后,尽可能在短时间内打空自己步枪弹仓里的子弹,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重新装填好。只是重新装弹后,秦川却不准他们继续射击。
秦川的判断是,日军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遭受两面夹击,肯定是不会继续坚守的,最可能甚至也是最好的结果,就是马上撤离阵地,而一旦撤离阵地,那时他再下令冲锋,日军很快就会彻底崩溃,撤退也马上就会演变成溃散,这几百人尾随着日军追杀就会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
果不其然,对面和日军对峙的清军,在这一阵决斗似的对射中死伤了几十人,早已经打红了眼睛,一见有人在日军侧后打了起来,虽然一时没搞明白这是那支部队来协助自己,可也知道是友非敌,见日军混乱,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呼啦啦站起身,一边对着混乱的日军不断射击,一边冲了过来。
日军的春田式步枪那里还来得及装弹,十几个日军嚎叫着爬上战壕挺着刺刀准备拼死一搏,可人还没站稳就被清军一阵乱枪打成筛子。看着这些红了眼睛的清军冲过来,余下的日军那里还敢停留,在幸存的日军指挥官的命令下,纷纷爬出战壕,顺着大路撒开两腿往后狂奔。
直到这时,秦川才把手里的毛瑟回身交给卫士,拔出两支早已张开机头的驳壳枪,高声喊道。
“弟兄们,跟老子杀下果子。”
“杀!”
仁字营和侦察排的战士们爆发出一阵压抑已久的怒吼,端着步枪向着溃散的日军猛扑过去。
日军普遍身体矮小,跑动起来速度明显不如清军,只一阵功夫,就追到日军身后50米内,要不是秦川有意控制部队,这些人早都追到日军身后直接用枪口抵着日军的后背射击。
仁字营的人按照秦川的吩咐,每一哨都分作三拨,三十来人冲到前面,也不用瞄准,只是对着乱糟糟向被捅了蜂窝的马蜂一般,撒腿猛跑的日军后背一阵乱枪,打光了子弹就退到后面。手中拿着压满子弹步枪的另一拨人随即跟上,又是一阵乱枪。每一轮乱枪打过,溃逃的日军都会死伤几十人。这场面,几乎就是一场屠杀。
虽然日军也知道这样下去对他们很不利,也组织过几次小部队阻击,甚至还有一些明知道会被身后紧追不舍的清军射杀的日军突然回身挺着刺刀准备和清军数死一搏,以掩护其余的日军逃命。可每一次都有秦川带着徐桐的侦察排抢到前面,四十来把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