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像只海豹一样,拍打起自己因反转而只能怕打到的双肘。但他笑的很开心,嘴咧得很大,都流进了嘴里。
左馗感到自己快要吐了。
幽雪冲他吐了吐舌头,故作嫌弃地从护工手里抽了些手指,替他擦拭,一边道:“你老人家属女人下半身的,一兴奋就喷水。”
左馗剧烈地咳嗽起来,差点没呛死。
这车开得令他猝不及防。
护工听到了左馗的声音。他微微转过头,冷冷地望了他一眼,便又转回去了。
幽雪完全没有要给护工解释的意思。她抚摸着智障青年的头,对护工笑道:“他最近怎么样?”
“他一辈子都得这样。”护工道:“不会有什么变化了。”
不知为什么,当他说话的时候,左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仿佛周围的温度都因他的开口而降了下来。
幽雪长长地“唔”了一声,之后转而盯着护工的眼睛,神秘一笑,道:“我会改变她的命运的。”
护工瞪着她,冷冷地哼了一声。
“好了不说这个。”幽雪摆摆手,坐在了护工旁边,像哄小狗一样哄着青年玩耍:“他最近过的好么?有没有和别的小伙伴打架?”
护工似乎对幽雪不搭理她的冷眼有些无奈。她叹了口气,道:“有我在,可能过的不好么?多余一问。”
“嗯嗯。”幽雪满意地笑起来。她揉捏着护工的肩膀,撒娇一般道:“谢谢谢谢!我的亲姐姐!您真是辛苦了!阿里嘎多!”
护工冷眼看着她做作的表演,幽雪却丝毫没有尴尬的意思。她耍赖一般搂住护工,讨好地傻笑。
护工任她抱着摇晃,既不推开,也不生气,只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蓦的,她微微转过头,瞥了左馗一眼,又转回去对幽雪道:“今天怎么想起来来探望了,闲的无聊么?”
幽雪嘿嘿笑道:“我那么多事,怎么可能会闲的无聊。”
他说着,冲左馗歪了一下头,道:“我在这勾引失足少年下海呢。”
护工冷笑一下,道:“看出来了。”
“姐姐英明!”
护工又道:“他选边了么?”
幽雪看了左馗一眼,默默摇了摇头。
“我还没全告诉他,所以还不到时候。”她说。
护工环抱起双臂,吁了口气,道:“你长大了。”
幽雪嘿嘿傻笑,又把头靠在了护工肩上。
“他已经被逼得无路可走了。”幽雪说:“这梁山,他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护工看了她一眼,道:“你应该明白,强行驱动因果律,到最后反而要为因果所弄。”
“我没有强行驱动,我只是因势导利。”
“世界三千,态势恒变不住。”护工道:“也许你今天伸手进去,将他拨到了你这一边,但世界会给你反馈,也许以后会有人再插手进来,将他拨到对面去。”
幽雪收敛了笑容,轻叹一声,道:“这我明白,所以我肯定会把事情全都摊给他,你不必担心我会用私。”
护工看着幽雪,突然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幽雪笑的更开心了,把身体紧紧贴在了护工身上。
看上去不像姐妹,倒像是一对母女,又或者是一对拉拉。
最重要的是,这种少女般的幽雪,令左馗惊得在原地呆若木鸡。
他站在那里婉如雕塑,除了眼皮,没有一处器官敢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幽雪终于享受够了温存。她转过头,对着左馗招了招手:
“con!少年,过来坐,干嘛自己在那罚站?”
左馗舔了舔嘴唇,犹豫了半天才一点点挪了过去,坐在了幽雪边上。
“那个……”他挠了挠头,道:“我……我坐这,不妨碍二位吧……”
“又特么说蠢话,你这脑残孩子。”
幽雪说着,对他伸出了中指。
左馗吞了下口水,不敢说话了。
“介绍一下。”她伸出两只手,摊在护工面前,道:“这是我亲姐姐。如果以后找不到我了,可以偶尔骚扰一下她。”
顿了顿,她仿佛又想起了什么,道:“哦,对了,别太频繁。她喜欢杀人,找多了她会干死你。”
左馗的目光小心地越过幽雪,看向护工,正和护工的眼神相遇。
一瞬间,左馗感到自己看到了一片冰天雪地。
即使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他仍旧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不停摩擦着双臂。
他立刻转移了眼睛,却仍能感到砭骨的寒意。
这是有别于曾经的钟馗和幽雪的气场所带来的,另一种感觉的压迫感。
如果说,钟馗和幽雪给他的压迫感是一种“重”的感觉,那护工给他的即是一种“冷”的感觉。
冷到骨子里。
左馗闭上眼睛,轻轻喘息着,总算感觉好了一些。
他不敢再看护工,只是深深一揖,道:“见过……见过这位……这位前辈。”
“你活在武侠世界里了?”幽雪皱眉道:“要叫女士。”
“是……女……女士……”
护工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她站了起来,对幽雪道:
“午饭吃什么?”
“老样子。”
护工没再说话,默默地推着残疾青年走开了。
幽雪目送着他们离开,很是满足地长出了一口气。
左馗想问他们是谁,但他还没也有从护工的震慑中缓过劲儿来,因此不想主动发言。
再说,他已经习惯幽雪这些人的风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