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登登……”
正当张宝因高升的死而痛心不已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师父,您没事吧?”原来是张宝的二徒弟严政正在女墙上巡守,猛然看见大师兄高升被汉军中一员红脸大汉给斩杀了,心中焦急异常,正欲前往城楼之上时,又听闻师父张宝吐血,一时慌乱不已。
张宝回头看着这个二弟子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由苦笑道:“徒儿,为师无恙,只是可惜了你的师兄了。”
“师兄他……”
“哎……”
众人看着城外那具身首异处的尸体,哀叹不已。
严政见师父如此悲伤,突然想起他在城墙上巡守时发现了官军有个弱点,当即觉得似乎是转折点,便向着张宝进言:“师父,我看我们可以突围而出的啊?”
“嗯?有何良策,速速道来?”张宝知晓他的大弟子高升为人忠义、好勇,而这二弟子严政则偶有急智,想来他能说出此言,定然有了主意。
果然不负张宝所思,严政将自己所见所思娓娓道来:“师父。徒儿刚才巡守时观察敌军良久,发现四门中,东、南、西三门的箭矢较为稀疏,而北门则很密集。而敌军四面人数几乎相等,唯有皇甫嵩本部人马稍显多些。”
“嗯,这个为师也有发现,那不知徒儿是怎么认为的?”张宝点头认可严政所言,继续问道。
严政思索一番后,说道:“师父,徒儿认为,这东西南三面必有不少骑兵与步卒,而弓手少量,故而箭矢稀疏。而北门处则多为弓弩手,缺少骑兵和步卒。依徒儿愚见,我等可于城中拆卸遮挡之物,然后由北门杀出,定可一蹴而就突破包围。不知师父以为如何?”
张宝闻言,直起身来向着城外张望了一会儿,忽而微笑的转头对着严政道:“就依徒儿之见吧!”
“是,那我这就安排下去,还请师父稍待片刻!”严政听到张宝同意了他的谋划,心中甚是欢喜,当即兴冲冲的下城楼安排去了。
枯瘦的躯体,绝望的眼神,悲切的哀嚎,不甘的哭泣。
这一刻,曲阳城内不再是人可居住的地方。如果说城墙上是炼狱,那城内则是地狱。
在被张宝抽走了城中所有健壮男子之后,留在城里的老弱妇孺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披着人皮的野兽们肆无忌惮的摧毁着她们的家园,摧残她们的身体,掳掠着她们赖以生存的所有物资。
泪,早已流干。此时曲阳活着的人眼中充斥的是绝望、愤怒和迷茫。
“师父,您看,遮蔽物已全部整备齐全。”半个时辰后,严政大步流星的来到城楼上,向着正凝望城中的张宝邀功般的说道。
“啪~”
令严政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邀功,换来了一记重重的耳光。忽然感到嘴里一阵甜咸,紧接着觉察到嘴中有异物,连忙突出一看,竟然是两颗带血的牙齿。
这一下,严政彷徨的跪倒于地,惊惧的匍匐在张宝脚边,颤颤巍巍的说道:“师父,师父,这是为何呀?”
“为何?”张宝脸色铁青,大声喝斥道,“你说这是为何?为师只是让你去为大军寻找遮蔽物,可你呢?”说着,直接伸手抓起严政的衣领,反提着他来到垛口,怒不可揭的说道,“你看看,看看这里成什么了?”
严政微微抬起头,只见原本城内鳞次栉比的房屋,此刻俱都成了一堆堆瓦砾与杂草,街巷上随处可见衣不蔽体、不断哀嚎的妇孺。
“师父,这,这您得听我解释啊!”严政眼角闪现出狡黠的神色,辩解道,“师父,徒儿真是不知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呀。徒儿,只是让麾下力士们去城中找寻可替代盾牌的遮掩物,没成想会闹出这样啊。这或许是麾下力士们许久未曾活动,私自为之的啊。”
“你……”张宝一时气急,猛然间脸色苍白,“噗~”
张宝一口鲜血喷了严政满脸,登时感觉四肢无力。严政见此,迅速挣脱开来,反手扶住张宝,冲着不远处的两个守卫吼道:“快把地公将军抬下去,听我号令,准备突围!”
两名守卫互相看了一眼,随后恭敬的对着严政拱一拱手应承道“是!渠帅。”
张宝被两名黄巾力士搀扶着走下城楼,口中喃喃:“天道难违,天道难违……”
曲阳北城门外,在李嗣源的统帅下,五千弓弩手号令严明,军阵齐整。传令手举着令旗,每一次挥舞,五千名弓弩手便一同弯弓搭箭,在一声浑厚的命令“放”之后,五千支箭同时飞向曲阳城。
李嗣源端坐于朱雀(李嗣源随系统带出来的枣红马,因其全身赤红,虽体格偏瘦,却步履轻盈,经军中养马士观之,乃为百里挑一之良驹,遂被刘昶取名朱雀)上,赤红的汉甲配上刘昶亲自为其挑选的明黄色锦袍在秋风的吹拂下飘逸而起,手握着鎏金长槊,还未完全脱去稚气的脸庞此刻正凝视这前方。
忽然李嗣源两眼一亮,手中长槊高举大声命令道:“全军变玄襄阵,检查羽箭数量。”
令行禁止,这是刘昶经常强调的,而他麾下的兄弟及小校们也都积极努力的做到这点。仅用了不到半刻时间,五千人便由原来的一字阵变成了适合弓弩兵野战的玄襄阵型。
“杀……”
李嗣源部刚刚变阵完毕,曲阳城北门大开,无数高举着各种临时盾牌向着这边突围而来。
“放箭!”李嗣源不慌不忙的指挥道,一轮箭雨过后,射到了一二百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