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桶腰身,脂粉厚实,梁承嗣差点没有吐出来。然而他怕就怕许琳豁出去不要命的作态。自己当初一时大意,把任湖南省政府参事时侵吞军费的凭据全都落在了她哪儿。事后也懊恼不已,今日她敢闯入湖南地界,定然是绸缪甚久,做好了打算的,万一撕破脸皮,他的乌纱帽,甚至是脑袋可就丢了。虽然他蛮横霸道,可是害人不利己的事,还是有眼力价的。
梁承嗣给跟班的使了个颜色,示意他们清场。
几个跟班的乌泱泱地把围观的人赶出了剧院。
“你倒是挺能耐的呀。”许琳拉过一旁娇羞的孩子,哭泣道,“你看,这就是你爹,他居然这么对我们母子二人。”
梁承嗣看着和他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儿子,说:“孩子我可以留下,你必须离开。”
“为什么呀?是不是梁大官人又养了几个小丫头片子,生怕见人呢!”许琳阴里阴气地哂笑着。
“你怎么变成了个长舌妇呀。”梁承嗣脸憋得通红,“把孩子给我抢过来。”
跟班的几个儿,冲上去便拉扯孩子,孩子在许琳的怀里呜呜痛哭。眼见就要被夺走,突然,两人闯入剧院,飞身一人一脚,把跟班的全数踢倒在地。
梁承嗣一瞧,大嚷道:“反了,反了。”从腰下掏出驳壳枪。
只见电光火石般,左手边一人抄起桌子上的一根箸筷,掷了过去,正戳中梁承嗣的手背。
“哎呀。”梁承嗣一声惨叫,手枪“哐啷”掉在地上,他的手背在汩汩流血。
一刻钟前还热闹非常的戏院,陡然换做这么一出戏,戏院的人皆屏住了气息,跟班的也后退数步,匍匐在地,梁承嗣孤零零地立在戏院中间,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儿,真不知该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