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不用和方向盘打交道,陆胜男只觉得绷紧的神经一放松下来满身都是疲惫。昨晚一夜不曾合眼,此刻睡意袭来,便来势凶猛。很快,陆胜男的眼睑就耷拉了下来。
“陆胜男,以后,你离江哥远一点儿。”
只一句话,睡意便醒了大半。
“段墨,你果然闲得蛋疼!管得未免太宽了些,不知道还以为你和江景白有一腿呢?!”
段墨一说这样的话,陆胜男无端就烦躁起来。心里的抑郁和烦闷蹭蹭地直往头顶蹿,说话语气自然就好不起来。
“陆胜男,我tm认真的和你说!不想给他惹麻烦你就离他远点儿,越远越好!”段墨低声吼,喇叭被他按出了警报器的味道。
语气里的焦灼和不耐,还隐隐带着的担忧,都让陆胜男迷惑不已。
“理由呢?”
“你会害死他。”
段墨将车开得很快,久违的阳光渐渐穿透厚厚的云层,氤氲的雾气开始消散。凉风四起,她忽然想起陈孝礼那个传说来。
“段墨,当初你跟了陈孝礼,断了手指还是脚趾?”
陆胜男握着安全带,掌心渐渐发烫。
段墨沉默了几秒,才听见他的回答:“老大的这个规定,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
陆胜男侧过头,段墨看懂了她的眼神,轻笑:“江哥也没有。”
被人戳破心事,陆胜男有些不自在,却很快又释然了。
她的心事,段墨早已知晓,她又何必故作扭捏?
陆胜男点头,不再说话。
“怎么?不好奇为什么?”
“嗯,我记得我刚来盛世上班的时候,赵恒之就和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好奇害死猫!”
段墨脸色变了变,随后脸上的笑容渐盛,眉眼都舒展开来,嘴角向上微微翘起:“可是我偏要说呢?”
陆胜男翻了个白眼:“有病。”
陆胜男将车座放平了些,整个身体都陷进柔软的车座里,露出疲态。
段墨看着她眼底的青影,笑容淡了些。
“陆胜男,今天我去祭拜的人,曾经救了我一命。就是因为他,老大才立下了那样的规矩。”
“段墨,我真的不好奇。”陆胜男并不想知道,也不好奇,这些事,离她都很遥远。
也很残忍。
“陆胜男,得罪陈孝礼你也许会死,而得罪陈默,陈孝礼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好似起了风,陆胜男心头一跳,忽然就感受到了凉意。
“所以,听我的,离江哥远远的,为你好,也为他好。”
“知道了。”
陆胜男知道,段墨说的都是对的,她没有反对的理由。
段墨诧异于她的痛快,看了她好几眼。
陆胜男自嘲地笑了笑:“别这样看我,我都明白。”
“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是另一回事,上次你……”
巨大的无力和疲惫感让陆胜男尖声打断他:“段墨,既然你明白,又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气氛忽然就尴尬起来,段墨脸上布满阴云,有着和江景白如出一辙的戾气。
“陆胜男,早在六年前,江景白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江景白了,你到底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