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坠入遥遥的地平线,月亮悄悄攀上夜空,浩瀚星河,万家灯火,天上与人间,两相辉映着。
七夕将至,抬头望,可以清楚到看到银河两端,有两颗璀璨的明星正缓缓靠近。
在东瀛一直有“春赏樱花,夏看烟火”的习俗,而七夕祭正是举办烟火大会的好日子。许多店铺早早的便已运来巨型烟花,就等佳节到来之时,让烟花盛绽,争相竞艳。
这浪漫的节日里,又怎么少得了穿着漂亮浴衣,脚踏木屐,手执团扇的女孩们呢?
想到这里,韩笑忽然记起一件事情来,他道:“对了,那件衣服可以也去拿了。”
说罢,便领着谢谢来到了一家吴服屋前,店里的老板似乎等了很久,一直在门前眺望着,乍见韩笑到来,便捧起折叠好的衣服奉到韩笑面前。
看款式这也是一件浴衣,很适合女孩子在夏季穿着,较之旅馆提供的衣服,质地更加轻柔舒服,摸上去像是丝绸。整件浴衣是浅白色的,上面绣着绯红的蝴蝶作为纹饰,有种月光下,粉蝶沐光翩翩飞舞的意境。
韩笑很是满意这件衣服,问道:“多少钱来的?”
却听老板答道:“不用钱。”说着又掏出几枚银币来,看数目正是当日韩笑交付的定金。
老板细语低声道:“已经有大人替公子付过款了。”
韩笑眉头一皱,自然而然的想到是源义藏,但订这件衣服的时候,他还没有与源义藏结识,看来他是调查过自己的行踪啊。
对一个陌生人,这样谨慎缜密倒也符合他的作风,若不是查到自己确实身份清白,恐怕他也不会结识自己,并把自己带到自己的宅院里去吧。
谢谢倒没有这么多心思,将新衣服抱在怀里,很想马上就试穿一下,却听韩笑提议道:“新衣服最好在节日的时候再穿上。”
谢谢点了点头。
两人回温泉旅馆的时候,看到源义藏派来接他们的人就在外面等候着,韩笑对谢谢道:“把衣服放在屋里,带那两个小家伙去了,咱们去吃肉。”
谢谢吐着粉嫩嫩的小吐舌:“已经吃了一天了,吃不下了。”
“那就乖乖的坐好,看着我吃,帮我擦拭嘴边的油渍。”
“那不是成了你的佣人?”
“你见过跟主人同室而眠的佣人?这分明是侍寝大丫鬟好吧。”
“噹!”谢谢伸出玉手,将食指弯成勾,踮起脚尖,轻轻敲在韩笑的头上,“你才侍寝丫鬟。”
她嗔罢,抱着新衣服走进屋里。
……
……
源义藏在屋中等了一段时间,才等到韩笑与谢谢的到来。
现在,源义藏的脸色很红润,似乎心情好极了,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太刀,黑鲨皮鞘,刷着一层光亮的漆,上嵌金银玉石,一看就知道是工艺繁复的佳品,在灯火的辉映下透出华贵珍重的气息。
源义藏轻轻叩击刀柄,节拍合着某种韵律,就像是在演奏乐曲。
他身旁的侍女似乎听懂了这首歌的曲调,有些惊讶于主人的慷慨,不禁侧目,源义藏却没有管那么多,依旧一个人忘情的演奏着曲目,直到韩笑来到自己的面前。
“君看起来很是开心啊。”
“你好像也不差。”
一番客套后,源义藏忽然将手中的那把太刀双手举起,递到韩笑面前。
韩笑愣了愣,“这是?”
他接过源义藏手中的太刀,仔细揣摩起来。
只见此刀装具华美,除了刀鞘以金属饰物点缀以外,刀柄上柄卷的材料也是昂贵的金丝棉绳,交错缠绕,交织出规格大小相当的数个菱形。
掌心与指腹抵在刀柄上,手感十分舒适,按压有力,富有弹性。
韩笑将太刀拔出,扑面而来一股凛冽寒气,刀身忽地震颤起来,像是因为剧烈地兴奋而战栗,室内的烛火似乎黯了一黯,狭长锋利的刃口寒芒流转,隐约可见刀铭:“安纲”二字。
那一瞬间,韩笑瞳眸一缩,眼前的太刀喷吐出诡谲云雾,幻化出一张赤面獠牙,牛角兽瞳的狰狞面孔,阴风恻恻,鬼哭狼嚎贯入双耳,若不是韩笑心志坚定,识海强大远胜常人,恐被夺神。
见此怪异景象,韩笑皱了皱眉,疑惑道:“这把刀莫非就是童子切·安纲?”
源义藏点了点头,印证了韩笑的猜测,“童子切·安纲乃东瀛自古相传天下五剑之一,为伯耆国著名刀匠安纲打造,据传因为有勇武之士以此刀斩杀鬼怪酒吞童子而得名,我在一次偶然之中获得此刀,一向视若珍宝,奈何我非御刀之人,在我手中不过是暴殄天物罢了。”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童子切优美的弧形,眼眸中有一丝留恋与不舍,却还是割爱道:“正所谓宝刀赠英雄,君非池中之物,迟早有一日会名扬天下,身旁若无一把好刀相衬岂非不美?”
韩笑手中那把折断的野太刀确实有些可笑,只是韩笑性子恬淡,对这种事情一向看得很随意,如今见源义藏赠刀才意识到这一点。
见名刀在前,韩笑确实有些心动,但他也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抬头问道:“你是有什么难事要拜托我么?”
源义藏微微一笑,“拜托不敢讲,只是一个小小的请求。”
韩笑大概猜到是关于上泉宫月的事情,唯有这个妹妹能让源义藏的脸上流露出犹豫不决的神情。
却听源义藏问道:“君是否听说过神道宗?”
“愿闻其详。”
源义藏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