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佛园并不小,整个范围分为东寺院区和西寺院区两大部分,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寺院,除了已经修好的之外,还有其他各国政府正在投资兴建的佛教伽蓝,那些未完工的建筑、还有院里随处可见的水塘草丛,都是极佳的隐蔽所。
按说这么大的范围,这么多的隐蔽物,想要找到一个人,难度并不小,但奇怪的是不管岳悠然跑到什么地方,那些人总是如影随行跟在后头。往往岳悠然刚刚站定,一拨人的脚步声就近了。
并且是直奔着她的方向来的,一点曲折都没能。
他们怎么跟上来的这么快?岳悠然突然想起来,佛骨舍利已经交还给了和尚,那么这些人一定不是跟着佛骨舍利的力量,而是自己本身的那股力量,想来这些撒旦教的人有什么办法可以探查到。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力量屏蔽,总这么发射,比wifi都积极。
黑西装手下派出负责搜寻的人突然发现,探询器上的那个点不见了,无论如何调整,都找不到。这代表着一件事:他们把岳悠然给跟丢了。
虽然他们知道岳悠然天赋异禀,拥有邪煞之气,但是如果说她会突然飞天遁地,消失于无形,那么这也太超出他们的常识了,一定是什么东西把她的能量给遮挡住了。他们猜到她应该是躲在某个寺院里,但是这么晚,如果一间间的敲开门,那惊动的范围也太大了,到时候就没那么容易收场了。
于是他们向上报告,调集来更多的人,不仅是将万佛园几个出入口,连围墙下都是几步一人,生怕岳悠然长翅膀飞了出去,只等天一亮,佛寺开门,便可以正大光明一间间的搜。
外面的脚步声听不见了,兰毗尼的夜晚,又恢复了宁静,好像一切的危机都已经过去,刚才那扣人心弦的事情追捕一幕仿佛从没有发生过。
只是,岳悠然当然知道这些人肯定没这么快死心。
“他们这是蹲在外面等着我呢。”岳悠然无奈苦笑,“明天天亮之后,就藏不住了。”
“我佛慈悲,天无绝人之路,岳施主不用太担心。”老和尚慈眉善目,沉稳自若。
凌晨四点,中华寺的钟声响起,现在是做早课的时间,所有寺中的比丘尼比丘都前往经堂诵经,一时间,整个兰毗尼的万佛园都沉浸在悠扬而回荡的梵语经文之中。
就在这个当儿,那位会开车的年轻和尚被老和尚派出去开车在万佛园附近兜了一圈,回来说外面那些西方人并没有走,还守在出入口。
而身处于佛像之下的岳悠然,感觉越来越不好,胸口仿佛被火烧一般,灼痛而郁结,整个身体也软软提不起力气,就连好心的小沙弥递一杯水给她,她的手指都微微打颤,根本握不住。
这样虚弱的境况是她这地十多年来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小时候就算是高烧到四十度,或是拉肚子拉两天两夜,也没有这样无力的感觉。
岳悠然苦恼的几乎觉得自己要撑不到天亮了,她现在深刻感受到白娘子过端午时的心情,受着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折磨。
此时,清圣的梵唱汇成巨大的声音,在整个万佛园上空飘荡。几间寺院的方丈商议,三日之后,做盛大法事,将佛骨舍利送回原处。而这段时间,佛骨舍利在泰国寺内暂存。
东方的天空现出一抹曙光,各大佛寺的大门缓缓敞开,撒旦教徒开始行动了,在万佛园内所有寺院都出现了他们的身影,除了询问和尚之外,他们还问其他游客是否见过一个中国女子,韩国寺院内有一位不知就里的住客听撒旦教徒的描述,随口说出见过岳悠然,而当他们询问知客僧的时候,知客僧则告诉他们,从来没有见过。
“出家人说谎是要下拔舌地狱的。”撒旦教徒冷笑。
知客僧淡然一笑:“施主对我佛经典了解如此之深,是否愿意皈依我佛?”
撒旦教徒笑道:“看来小师父对我佛的虔诚之心真是可昭日月……”正说着,知客僧的背后悄悄出现另一个撒旦教徒,并手如刀,敲在他的后颈,他毫无防备,只觉后颈一阵剧痛,整个人向前扑倒,正前方的撒旦教徒接住他的身体,轻声说了句:。
“带走。”就这样,知客僧被无声无息的带离韩国寺。
中华寺,大雄宝殿。
“他不见了。”年轻和尚向方丈悄声禀报,明显不想让岳悠然听到。可是岳悠然的听力总在不合时宜的时候特别敏锐,她一双眼睛望着方丈:“谁不见了?”
“韩国寺的知客僧不见了。”老和尚低眉垂目。
不需要多说话,岳悠然已经猜到他在哪里:“一定是逼他说出我的下落,我还是出去吧,别因为我连累了更多的人。”
说着便要强挣着起身,可是只有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便让她觉得力气难继,呼吸困难,只得靠坐在一旁,深深的、大口的呼吸着,好像跳上岸的鱼,吸入每一口空气都是那样的不容易。
她从来没有这样恨过自己的无能,看着自己的双手,白皙而半透明的肌肤,代表着无力与任人鱼肉。岳悠然缓缓闭上眼睛,紧咬着牙关,心里更是气闷非常。
“如果岳施主此时出去,那便辜负了他一片心。”方丈看出了她此刻的心情,这样一个坚强的女人是不需要多余宽慰的,只需要让她看清楚事实。
虽然知道他说的非常有道理,但是,岳悠然心中还是非常纠结痛苦,想着羽眉的死状,想着撒旦教徒的手段,她不敢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