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马车渐渐离去的云璟脑海中闪过白其殊离开白府时的画面——楚玉蕤连喊了两声“南浔”白其殊才回头答应,按照平常的情况,有人喊你还离得那么近,一定会本能地迅速回头,可事实并非如此,说明同他进宫的根本就不是白其殊。
如果白其殊当真是男子,她又何必去费心掩盖这些,所以,祁之恒所说的话很有可能是真话。但白其殊他们已经走远,更何况已经验身,华襄帝肯定不会再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
云璟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没有说什么,转身进了宫内。
元玺三十年十一月,汉黎公主被害一事不知是何人走漏了风声,还在华襄宫中修养的时素娴还未恢复记忆,楚玉蕤只找了清阑去询问,清阑知道这个消息后,也是一愣,他这些天一直呆在华襄宫内陪着时素娴,却不想有人不嫌麻烦也就罢了,还要把这个麻烦闹大。
楚玉蕤坐在椅上,想了半天,有人故意把这个消息传到汉黎,时素娴是在华襄出的事情,汉黎皇帝如此疼爱这个胞妹,定然会出兵华襄,华襄同汉黎一旦交战,那个时候唐虞国的黎王和宣王还在争权,唯一能得利的便是夏阳国了。
加上前些日子祁之恒又来华襄国搅合,不是他才怪,她派出的癯仙阁的探子除了查到祁之恒身旁有一个身着黑色斗笠的人替他谋事之外,其他一应都没有查出来。
到现在为止,楚玉蕤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这个神秘人了,她隐隐觉得,此人不仅同祁之恒有关系,还和自己父母之死有关系,甚至在他身后,还能够查出更多事情。
但他们从未正面交过锋,楚玉蕤甚至连那人长得什么样都不知道,更别提去查他身后的秘密了,那人像是一个鬼魅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集报传至汉黎,还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几番,但完全曲解了事情的真相,把祁之盈在其中的作用完全抹去,把汉黎公主遇害一事归因于华襄皇帝疏于管理,纵容华襄刁民伤害时素娴,汉黎皇帝在看见那份集报时气的将面前桌上的水果全部掀翻,一把抽出侍卫身上带着的佩剑,双眼红通通地,像是着了魔一般。
殿内的宫女太监哗啦啦都跪了下来,身子不停地抖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汉黎皇帝深吸几口气,只恨自己没有在胞妹身边护得她周全,“哗啦”一声,手中的佩剑被汉黎皇帝仍在地上,“朕心意已决,出兵华襄!就从最近的定州开始,现在就去通知大将军准备粮草,立刻!”
汉黎皇帝的声音还回荡在宫殿之内,宫外一个衣袂飘渺的女子在不远处便听到了他似惊雷一般的声音,停下了脚步,眉头紧蹙,喃喃道:“为何要出兵华襄……”
“娘娘……娘娘……”身后的一个小宫女手里头抱着斗篷跑了过来,“起风了,娘娘回宫去罢。”
云媛回头看了一眼宫殿,点点头。
唐虞境内,黎州镇守的许修篱自从留书去世之后便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召集从前的幕僚一同商议事情,对外却仍旧一副萎靡的样子,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未离开王府。
宣王那边以为黎王对她已经没有了威胁,便转头联合上了祁之恒,夏阳那边,祁之恒答应保证宣王万无一失登上皇位,宣王也要答应帮助祁之恒一同攻打华襄的定州。
两人各取其利,不谋而合,交换了意见以后便开始了先开始商量好的计划。
而此时,定州的护城河旁,一个身着鹤氅的男子正迎风而立,清风吹的他发丝扬起,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手微微倾斜,那瓶中的药粉便倾倒进了河水之中,那人眯了眯眼,好像很满意自己的做法,右手一握,方才还完整的瓷瓶瞬间化成了粉末状,再一伸,手心里的粉末顺着风不知吹往了何处。
“符先生……符先生?”定王府的人找了许久,才在河畔找到了正站在那里的符阙,听说读书人总爱这样,什么登高赋诗啊,曲水流觞啊,反正他这种人不懂。
符阙转身,看见是定王府的人来找自己时,微微一笑道:“定王殿下又有什么事情么?”
“方才接到密报,说有急事,还请符先生亲自过去一趟。”下属说道。
符阙点头,拢了拢身上的斗篷,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诡异的笑容,大战在即,距离他的目标又进了一步。
华熙仪早便在定王府内等着符阙了,见着符阙的身影,连忙起身相迎道:“符先生来了,请坐。”
符阙颔首,行了个礼,“定王殿下可是遇见了什么麻烦事?”
华熙仪揉了揉太阳穴道:“本王在汉黎的密探打听到汉黎皇帝因为汉黎公主一事已有起兵打算,本王远在定州,本就不清楚汉黎公主为何遇害,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倒好,汉黎皇帝只要一出兵,必定从最近处定州开刀,依先生所言,本王应当如何?”
符阙思量半晌,缓缓开口:“定州虽然距离汉黎国最近,但并不代表最好攻克,定州城外有一条天然的护城河,足矣保证定州撑上一段时间,如果能够有正确的战争策略辅佐,那么这汉黎出兵也就不必畏惧了。”
华熙仪点点头,转头看了身旁一直不说一句话的穆灵筠一眼,“王妃意下如何?”
穆灵筠勾唇,“王既然深信符先生,便要拜托符先生好好想想这具体的策略应当如何安排了,妾一介女流,战场上的事情,还是不便参与。”
其实,在穆灵筠的心中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