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后,夏阳太子府。
祁之恒倒是意气风发,换上了喜服等待着宁阳公主的到来。太子纳妃,不是一件小事,更何况这个妃子还是从华襄嫁来的公主。
大殿之内,同华襄国差不多的景象,坐着众官员,夏阳公主位于靠近夏阳太子身旁右侧,对面乃是夏阳的摄政王。
夏阳摄政王,名之乾,正值而立之年,当年华和肃来夏阳国时,同其成为莫逆之交。那人着一身玄色虎头肩褙子,身材伟岸,五官轮廓分明,腰间系着一块儿羊脂玉,足蹬雪青长靴,上头绣着的麒麟活灵活现。
此时,祁之乾同其他人一样,静坐在殿中,等待着华襄国的宁阳公主。
身旁得力助手凑近他说了几句话,祁之乾嘴角微弯,眯了眯眼睛,点头表示知道了。
纳妃程序繁琐,祁之乾却没有丝毫不耐烦,直至黄昏,外头传来一阵声音,紧接着,太监声音一声声传入宫内。
太子府内又是一阵喧哗,祁之恒忙吩咐身边的人去接轿。
对于祁之恒来说,他的身份是太子,太子有几个妃子固然不值得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今后是一国之主。
再者,宁阳生的也不错,性格柔弱,故而他并不反对这次和亲。
又能同华襄拉近关系,又能得到一个******,何乐而不为?
杯觥交错,赞美之词祁之恒听的耳朵都快要出茧了,已是夜间,太子府却依旧灯火通明,祁之恒挥了挥手,满身酒气,吩咐大臣们可以离开,却在看见方进门的祁之乾时吓了一跳。
“皇弟新婚,令人艳羡,本王在此恭贺了。”
祁之恒冷笑一声,“你艳羡我?”
他本就喝酒喝的有些多,此刻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通红地问祁之乾,倒退了几步差些坐在地上,“你有什么好艳羡我的?你如今是摄政王,将来本宫便是坐上了龙椅,谁提着本宫的线还不一定呢!你还艳羡我?哈哈……”
祁之乾并没有同他争论,祁之恒烂泥扶不上墙,他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太子醉了,好生照顾着。”
说罢,便离开了太子府。
摄政王府,知了一声一声地叫着,祁之乾方下轿,小厮掀了帘子便道:“王,子离郡主又来了。”
祁之乾看着府门上挂着的两盏灯笼,还未开口说话,府门后一个身着艾绿襦裙的女子便走了出来,“乾哥哥回来了。”
祁之乾并未回答她的话,反倒训了她身后的两个丫头,“这般晚了,你们还由她胡来。”
两个丫头低着头,不敢言语。玉子离忙道:“是我自己要来的,带了糕点,不知道乾哥哥喜不喜欢。”
“你自己吃罢,本王还有事情要处理,今日天色已晚,你一人走也不方便,明儿一早本王教身旁的几个侍卫送你回去。”祁之乾下了车,径直走向书房,没有给玉子离再说话的机会。
玉子离心里头委屈,好容易见他一次,一见到自己,他却是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两个丫头安慰着,“摄政王是面冷心热的人呢,方才不还在替郡主着想?”
听闻此言,玉子离心中才算好受些。
芙蓉帐暖度**。
祁之恒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向房间,身旁的宫女想要扶他却被他甩开了手,“本宫没醉,没醉!”
搞得一个宫女都不敢近身。
“吱呀——”房门被祁之恒推开,看着屋内坐在榻上的新娘,也不知是祁之恒喝的脑子晕了还是怎的,总觉得面前的新娘子高大了许多。
祁之恒晃晃悠悠地走到新娘面前,新娘虽知晓有人进屋,却始终不发一言。
“太子殿下。”宫女将喜秤递到祁之恒手中,却被祁之恒挥开,“滚!一个个的只会在本宫面前找晦气!”
宫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听到这句话忙战战兢兢地离开了房间。
祁之恒还在为方才祁之乾说的话生气。明明他才是嫡子,祁之乾从前都不知道被遗忘到哪个角落了,本来是他,成为这个国家的君主。
可谁知,谁知那祁之乾竟是个扮猪吃虎的主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那个从华襄来的十皇叔厮混在一块儿。
听说,十几年前,华襄帝同夏阳帝便是一对至交好友,最终却因为一个女人翻脸,老死不相往来。
现如今,十皇叔竟然和摄政王联合,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他是个太子,也只是个提线木偶,是个被架空权利的太子。
所有的大权,都掌握在摄政王祁之乾手中。
想到此处,祁之恒怒火中烧,直接掀了新娘的红盖头。
屋内气氛顿时沉默。
祁之恒眨了眨眼,总感觉哪里不对。
……这个宁阳公主,长得好像有些——巾帼不让须眉啊?
还在犹豫间,新娘却主动攀上了祁之恒的脖子,红色的帐幔随风飘动,烛火摇曳,屋内传来娇声,房门外守夜的宫女脸红了红,低着头提着灯笼走远。
一大清早,祁之恒起来时头还有些疼,这才想起是昨日喝多了酒,正预备起身,却发现一直胳膊压在自己的胸口,祁之恒瞪大了眼睛,那只胳膊,古铜色的皮肤,且比寻常的女子粗壮些。
祁之恒机械的转头,在看到新娘的面容后,吓得他从榻上跌了下去,一手扶着床沿,这怎么也不可能是宁阳公主啊!
虽然他同宁阳公主见面不多,可他却能肯定,眼前之人定不是宁阳公主。
不是宁阳公主,那会是谁?
祁之恒像是被雷劈中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