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蕤清楚的瞧见,神秘之人的手中无端生出一团火,方才还完好的信立即化为了灰烬。
楚玉蕤瞧见信被烧,心里头自然激动了起来,好在身旁的连亦清拉着她,楚玉蕤想要同连亦清说话,却不想那神秘之人朝他们这边瞧了过来。
楚玉蕤瞪大了眼睛,两人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疏影山庄内全都是楚策的人,而他们只有两人,不可能真正做到戏折子里头写的以一敌百。
楚策一直在听着那人讲话,一抬头却看见神秘之人眼神瞧着外面,楚策试探地问道:“小的出去看看?”
“不必!”神秘之人忽然拔高了音量,“你我谈话,想来不会有什么不识眼色的人来偷听吧?”
楚玉蕤同连亦清皆是一惊,怎么听都觉得此话是专门说与他们听的。
连亦清心下思量,想必他俩已经被发现,再留在此处怕也找不到什么别的消息,既然楚策有那个神秘之人压制,他俩暂时不必再关心楚城的事情了。
恰巧这时,映雪来报,说是他们前段时间去找的那个老伯已经将花瓶制作好。
楚玉蕤同连亦清倒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潇洒的走了,楚策却仍在经历着修罗场般的体验。
神秘之人觉察到楚玉蕤和连亦清两人离开,警告楚策道:“八年前我对你说什么,教你不要伤她性命,你倒好,直接一把火将他俩都烧死了,好在月宛漪并非我所找之人。现在,楚玉蕤万万动不得,她若少了一根汗毛,我便拿你是问。”
楚策作了个揖,低头恭敬道:“是。”
“还有!”那人本预备转身离开,却又停下了脚步,“你以为你下的玉脂泣他俩会没察觉到吗?你以为你能控制连亦清、楚玉蕤,却不想人家反过来把你耍的团团转!”
门被神秘之人“碰”地一声带上,楚策眼神阴鸷,一甩袖子,心中不平道,“本就是早应当死的人了,现在却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瓶身线条流畅,教人看的赏心悦目,花纹绘制的这般精致,不愧为大家之作。”当楚玉蕤瞧见成品之后,便忍不住绝口称赞,虽说她对瓷器并没有太多深入的了解,但前世南浔是开古董店的。看得多了,不说鉴赏,至少能分出个好坏来。
老人听到她这般夸赞自己,笑起来两眼眯成了一条缝,摆摆手,缓缓坐在藤椅上道:“哎呀,老了老了,眼神便不好,画线的时候手也在抖,老朽还怕耽误了郎君大事呢,郎君喜欢就好。只是这个‘大家’,可当真是折煞老朽了。”
连亦清将花瓶递至映雪手中,教她包好,却是不同意老人谦虚的说法。“老伯许久前便学习这门手艺,且坚持到现在,即便是踽踽独行,也并没有放弃,如何担不起‘大家’之称?”
楚玉蕤听到连亦清这话,心里也觉得十分有理,拿出银两对老人道:“老伯辛苦帮我做出这个花瓶,这些银两,不成敬意。”
不想老人听了这话,倒是不乐意了起来,“老朽以为郎君欣赏老朽的手艺,才放心将这花瓶交于老朽来制作,不想郎君也是凡俗之人?”
楚玉蕤觉得她拿着钱袋子的手有些僵硬。
从前她在书上看到有些文人说的那些壮似高尚的话,什么“一箪食,一瓢饮。”又把钱叫做“孔方兄”,说什么“钱乃身外之物”时,她还是嗤之以鼻的。
可如今,正有一个这样的风雅之士站在她面前,不会念什么诗,也不会做什么词,仅仅靠他那双手,创造出一个又一个艺术品,她的心底顿时生出几分敬意。
但,怎么好意思教人家白给自己做一只花瓶?楚玉蕤执意想将银两递与老人,说他那手艺便是千金来换也不为过,却被连亦清拦住了手,冲她摇了摇头。
连亦清躬下身子道:“老伯执意不收也好,在下家中尚有几坛好酒,改日送至老伯这里,也算是我等的谢意。”
老人一听到酒,双眼变得炯炯有神,笑着拍了拍连亦清的肩膀,对楚玉蕤道:“还是这位郎君懂我。”
三人出了巷子,楚玉蕤将包好的花瓶抱在怀中,回头夸连亦清道:“连亦清,真有你的,你怎生知道那老伯喜欢吃酒?”
连亦清笑笑,“老伯家徒四壁,唯一值钱的想来是他那些未完工的坯子,可桌上却每日都摆了花生,这花生,岂不是下酒的好菜?”
嗯,他才不会告诉楚楚是他每天都去老人家里看他花瓶制作的如何,无意中发现的。
楚玉蕤停下了脚步,惊讶道:“你每天都去?你都没问我为何要做这只花瓶呢!”
“楚楚要做的事情,我只管全力支持便是了,何必要去问为什么。”连亦清也停下脚步,定定地望着楚玉蕤。
不管她做了什么,不管有多少人反对她,他都会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这一边。
瞧着楚玉蕤怔怔的眼神,连亦清忽而坏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要不要奖励奖励我?”
楚玉蕤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走,就在连亦清以为她生气了要追上她时,楚玉蕤却再次转身,趁着连亦清不注意,踮着脚在他脸上轻啄了一口,而后逃也似地离开了。
一同走的映雪很明智的保持了沉默,得亏这时人还不多,若是在大街上被人瞧去,岂不羞死了。
连宇府门前的小厮方才还在奇怪前些日子来找自家公子的那位梅郎君怎生许久不来了,一出门就看见了楚玉蕤,身旁不仅跟着映雪,还多了个连亦清。
小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