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谨莜上了马车就立即催促下人向顾家走。
她受了这么多苦,才能有今天的局面,希望徐士元不要拖她的后腿,能够尽早将顾琅华解决,只要顾琅华一死,那赐婚的圣旨自然就落在了她身上。
婆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大小姐,快到了,您要不要下车?”
下车。
徐谨莜抿了抿嘴唇,就像丁妈妈说的那样,即便她什么都不做,顾琅华成了亲之后还会找上徐家,这是早晚的事,到时候还有裴家给顾琅华撑腰,她更没有了还手之力。父亲、母亲本就不喜欢她,而今更是时时刻刻将顾琅华挂在嘴边,一定会相信顾琅华的话,不论她怎么哀求,都会将她逐出家门。
就像这次她去裴家的事,母亲不惜抹黑她的名声,也要惩办她,被关进屋里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经冷了,她不会等到别人踹她出来,她就要离开那个家。现在至少她能利用徐士元,一旦徐士元进了大牢,她手里可就没有任何棋子了。
徐谨莜舒了一口气,她是来寻亲的又不是要讹人,顾家高兴还来不及呢,不会对付她,所以她大可以放心。
徐谨莜提着裙子走下车,顾家门口的下人立即迎了过来。
“这是我们徐大小姐,”婆子立即道,“来拜见顾老太太。”
下人目光在徐谨莜身上扫了扫,脸上露出几分迟疑的神情:“哪个徐家?可有名帖?”
徐谨莜抿住嘴,她被禁足在屋,自然是没有正式的拜帖:“来的突然,所以没有准备拜帖。”
说到这里,她的眼稍微微吊起,等一会儿从顾老太太房里出来,她会好好惩戒一下这门上的下人,让他们空长了一双眼睛,竟然会这样盘查她。
“小的去禀告。”
顾家门房一溜烟跑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徐谨莜只觉得腿也站得酸疼了,整个身子被寒风冻得发僵,顾家下人才姗姗来迟:“我们老太太请您进去呢。”
徐谨莜松了口气,一个管事妈妈走过来:“徐大小姐是来给我们老太太请安的?”
徐谨莜点了点头:“正是。”
管事妈妈道:“那可真是……我们老太太平日里不怎么招待客人,家里的事都交给我们大小姐打理。”
一股酸楚顿时涌上了徐谨莜的胸口。
没想到顾琅华在顾家过得如此自在,她在徐家如此辛苦,却没有得到这样的尊重和信任。
这一切本来都该是属于她的。
徐谨莜看向管事妈妈:“我有十分重要的事,请一定要向老太太禀告。”
管事妈妈道:“那,只有请大小姐去花厅里等了。”
“让我在老太太院子外等吧。”徐谨莜收起那些嚣张跋扈,变得性子温顺而乖巧,她在宫中常常这样耐心地等待太后。
“我们老太太起身很慢。”管事妈妈低声提醒。
“没关系,”徐谨莜此时此刻就是一个侍奉长辈的孙女,“请老太太不要着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徐谨莜觉得自己的耐心要被磨光了。
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落了她一脚面,鼻涕控制不住地往外淌,眼泪也跟着要流下来。
“不着急。”
管事妈妈来问一次,徐谨莜捏紧帕子说了两个字。
都等到了现在,不能前功尽弃。
又半个时辰过去了,徐谨莜的眼泪都被冻在了眼睛里,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疼。她都要怀疑,顾老太太现在是否还活着……
……
顾老太太坐在屋子里喝着热茶,不时地将蜜饯子放进嘴里,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惬意。
“下雪了啊?不容易,京城几场雪,我们的庄稼地明年收成会更好。倒是苦了琅华,天寒地冻熬药不易啊。”
姜妈妈笑着道:“大小姐筹备的早,奴婢听说,今年京里的疫症比往年都少,应该用不了多久,那药瘫子也就能撤下来了。”
顾老太太看着红灯笼:“快点过年吧,过了年,琅华也能歇一歇。”
“谁说不是呢,越到年根底下,事越多起来,”姜妈妈边说边向门外看去,“还有人上赶门的来尽孝心。”
顾老太太微微一笑:“怪不得琅华将她留给了我这个老太婆,这样的人,可用不着我们琅华动一根手指头。”
“将她叫进来吧,免得我老太婆整日在家中寂寞,找点乐子,活得也更久些。”
顾老太太将茶碗放下,这徐谨莜看着不值一提,她真正担心的是琅华要面对的那些人,不过以琅华的聪明,总能够闯过这一关,让那些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姜妈妈将门打开,徐谨莜让人搀扶着踉踉跄跄地走进来。
徐谨莜走到顾老太太榻前,腿一软就跪下来。
顾老太太忙道:“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怎么行这么大的礼。”
“祖母,”徐谨莜眼泪鼻涕控制不住地向外涌,“祖母,孙女来给您请安了。”
徐谨莜料到顾老太太听得这话一定会惊诧,她将头低下去,等着顾老太太说话,然而头顶上却一片平静。
屋子里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和均匀的呼吸声。
终于姜妈妈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大小姐,我们老太太睡着了。”
睡着了?
酝酿起来的情绪一下子被人泼了冷水,顿时憋在了胸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她不能就此认输,她可是抛下一切才来到了这里。
徐谨莜跪行几步上前扑在软榻上,抱住了顾老太太的腿,轻轻地摇晃。直到顾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