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时装界对华夏风的推崇从来不是现在才开始的,从有了丝绸之路开始,华夏的服装就开始影响了西方的时装设计师们。而到了大航海时代,以华夏为代表的东方风情给了西方时装设计师们无穷的灵感。只不过随着华夏开始抛弃自己的传统,导致东西方风格越来越接近之后,西方设计师们才对总是模仿和跟随自己的东方时装界变得不屑一顾起来。
早在七十年前,被誉为是法国高定时装标杆的华伦天奴就推出过一款高订设计,上半身的设计就是借鉴华夏江南地区女子的小袄风格,而面料图案则就是青花瓷。
而到了五十年前和四十年前,香奈儿也分别推出过两款华夏风的设计,较早的那款是由老佛爷卡尔·拉格菲尔德亲自操刀设计,面料采用的极具玉石质感的布料,然后上面的图案则是仿景泰蓝;而随后的那款则将旗袍与香奈儿经典的窄裙风格融合到一起,用的面料是大红底色与金丝盘龙刺绣。
即便是加利亚诺也出过两款华夏风设计,稍早的那款设计走的也是旗袍风,但是在拖地裙摆上加了许多灯笼吊穗的设计。面料也是传统华夏最爱的大红色,但是并没有像香奈儿那般描龙绣凤,只是在肩膀附近加了一些梅花的刺绣,同时肩颈部的设计则是华夏结那样的编织效果。李玮其实还是很喜欢这款设计的,虽然戏服感还是有一点,但至少日常还是可以穿着的。
可后来加利亚诺又推出的一款华夏风设计就让李玮有些吃不消了,据加利亚诺自己说,这套设计的灵感来自华夏的戏曲。可李玮却认为,除了大量使用金色、大红色、牡丹花、龙凤呈祥等华夏传统元素之外,整套风格其实还是走东瀛风的,特别是裸|露半边手臂的设计那完全是日式武士的风格吧?
李玮和王大仁在讨论西方时装设计中的华夏风,归纳起来无非三点:第一,剪裁上借鉴了旗袍架构。没有办法,谁让旗袍是华夏这边最能体现女性曲线身材的服装呢?第二,色调不是大红就是明黄,现在华夏蓝也正在奋起直追。第三,设计元素中使用刺绣、泼墨、碎花、青花瓷等元素。当然,也有直接用织锦等华夏面料的华夏风设计。
加利亚诺向李玮展示了他最新的华夏风设计,李玮不得不叹服这个鬼才果然是天才级的设计师。新的华夏风女装走的是裙装路线,上半身有点复古结构,很像传统的a字裙;但是下半身却是走法国宫廷的大蓬裙,同时为了有现代感,大蓬裙是前高后低,露出了女性的脚和脚踝部分。整套裙子用的是白色面料,非常的不“华夏”,但是裙子部分却使用了大量丝绸刺绣,做出华夏云纹的感觉。而且裙摆的内部用的是青花瓷的元素,由于裙子前高后低,故而这个青花瓷元素完全可有被看到。在李玮看来,这个设计完全平衡了高端时尚与商业制衣的矛盾。既可以在伸展台上惊艳四方,也能在日常生活中羡煞旁人。
加利亚诺很满意李玮惊讶和佩服的眼神,但李玮很快拿出来的设计草图却让加利亚诺陷入了沉思。李玮拿出来的设计分别是阿玛尼老爷子后来所推出的“竹系列”,这是一款非常特别的华夏风设计。首先,它不是裙装,而是裤装,所以不存在使用旗袍结构的问题;其次,这套设计的面料用的是雪纺、丝绸等常见面料,并非华夏传统面料;最后,颜色也非常清淡,完全没有看到所谓的大红、明黄和深蓝。但是老爷子在丝绸和雪纺面料上大量使用竹子作为印花,既体现了竹子飘逸潇洒的灵动感,又体现了其简洁的风格。可以说,这是西方时装设计师在思想和哲学上最接近东方的一次。
此外,李玮还拿出了麦昆的设计。对于麦昆,李玮的感情很复杂。麦昆和加利亚诺是同样的人,但麦昆在艺术的探索上其实走得比加利亚诺更远。虽然有人认为麦昆是走在加利亚诺所开辟的道路上,但实际上麦昆的设计更奢华。只是艺术之路总是孤独的,在麦昆的母亲和灵魂伴侣先后去世之后,麦昆也选择了自杀。
麦昆的华夏风设计有两款,一款是借鉴了旗袍的架构,然后改造成高领长袖,但是色彩和刺绣却是采用华夏西南少数名族所爱的孔雀蓝和暗金色孔雀刺绣;另一款则是有一点洛可可复古味道,但是腰部设计和上半身设计借鉴了华夏国的华表,而面料上的刺绣就是来自一副华夏的古画。
看完李玮的这些草稿,加利亚诺问道:“我有个想法,我们在迪奥做一个华夏风系列吧?就用你那套竹之韵,她们不仅有高订的品味,也有成衣的兼容。至于我的那个设计和你最后的那两个设计,做出单件,拿去拍卖做捐赠好了?怎么样,迪奥可是有全球最好的推广渠道。”
“但是我不会裁缝活儿啊!”李玮忍不住自嘲道。
好的裁缝不一定是好的设计师,但是好的设计师一定是好的裁缝。尤其是那种大师级的设计师,他们的剪裁功力和刺绣功力完全可以媲美那种多年的老裁缝。设计师只会画草图是不行的,因为只有你自己最理解你自己的设计,所以接下来的打版、剪裁和刺绣都要靠你自己。只有你自己完成一件之后,时装公司才有可能知道如何成衣化。
听完李玮的话之后,这回轮到加利亚诺嘴角抽搐了。好在加利亚诺也有解决办法,你不是不会裁缝活儿么?我找一堆专业的高级裁缝过来帮你做!
就在李玮被端着红酒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