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钟蓝如愿成为这片竞技场内最强的玩家,只要她能保持7天的胜利,就可以获得抽奖的机会。
就算为了一点点希望,她也要坚持下去。
而落魄小子的行为却像一种对她的嘲讽和诅咒,这是她难以忍受的。
“为什么要放水?”
是觉得他一定能赢得了她,然后老好人发作,便要故意放她过去?
钟蓝紧跟在落魄小子身后,坚持问道:“为什么放水?”
“你不是有必须要赢的理由吗?为什么要放水!”
钟蓝不明白。
落魄小子曾说过他有必须要赢的理由,但是为什么在守擂7天的最后一天放水,让她赢?这算什么?怜悯吗?
落魄小子颇为无奈道:“不是我放水,是你赢了。”
“骗子。”
落魄小子一愣,摸摸脑袋,似乎很诧异钟蓝的称呼。“我不是骗子啊,你已经足够强大了。”
“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钟蓝赤红着双眼,死死盯住落魄小子,就咬牙嘶吼道:“到底是为什么?你不说,我就真的杀了你!”
再说“杀”的时候,钟蓝眼里明确闪过一道杀意。如果在她面前的不是落魄小子,想必已经被吓得将一切交代出来。
但是落魄小子只是笑露出一口白牙,好像在看着一个闹腾的小孩一样看着钟蓝。
“我说过了,你没有爱。所以你赢不了。”
“这和你放水有什么关系!”
落魄小子轻轻叹上一口气,就说道:“我想看一个结局。我曾经说过这个东西是我必须要的,因为我有不得不守护的人。而你呢?光度,我真的很奇怪,你会用它干什么?”
钟蓝听到这话,就像听到一件多么愚蠢的事一样开怀大笑。
“既然有不得不守护的人,还要将东西拱手相让,落魄小子,你该让我说你是老好人还是虚伪透顶的圣母呢?!”
“不一样。”落魄小子似乎想到什么,神情有些迷茫,“也许这样的结局对她更好。不过你……你……”
钟蓝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她往后倒退一步,便说道:“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这东西我势在必得。如果你敢再来捣乱,只要有我光度一天,就绝不会放过你。”
话说完后,钟蓝便转身离开。
现在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她要赶快找到一间空屋子来休息补眠,不然等到第二天的战斗,如果状态不好,会吃很大的亏。
在回去的路上,钟蓝一早就注意到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影子,但是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她压根没有回头再看的意思。
而且顺着地图上的红色地标,将后面的竹枝曲引到危险区域,等待她被怪物困住后,才自行离开。
钟蓝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仁慈,要是其他的陌生人敢暗中跟随她,早就被她杀掉了。
可她还是没想到,在深更半夜的时候,一身是血的竹枝曲还是来到她找的小屋面前,倔强地等待下去。
钟蓝浅眠,在她靠近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感觉。
这时候偏偏外面还下着大雨,钟蓝随手找的小屋里还漏雨。远离门口,也能闻见些许腥味。
但她一直阖着眼,没有一丝想要开门的举动。
直到第二天,她才打开门,这时候的竹枝曲已经昏睡过去。
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的时候,冷得面色潮红的竹枝曲才猛地惊醒过来,她迷糊地看了眼笔直站立在自己身前的光度。
口里喃喃道:“光度……原谅我吧。”
钟蓝笑出声。
她竟然饶有兴致地弯下腰,伸出手指勾起竹枝曲的下巴,就道:“看上去发烧了呢。这样也要求得我的原谅吗?你做错什么了?”
竹枝曲只感觉自己身上好像有一团火在烧,脑子也浑浑噩噩的不太清楚,她甚至听不清楚钟蓝说的话,只是连哭带求地说道:“光度,我没有背叛你……我已经听说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钟蓝念道。
她的手指很冰凉,而竹枝曲已经烧得神志不清。周身被雨水冲刷后还能隐约看见残留的血迹。
用鉴定之眼看了下,竹枝曲只剩下一半不到的生命值。脆弱到只要钟蓝抬刀一刺就会死亡。
事实上,钟蓝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就在她匕首出鞘的时候,竹枝曲却是一时不慎,就要往旁边倒去。而钟蓝竟也没有闪躲,叫对方扑在自己的怀里。
“原谅我吧……真的不是我……”
钟蓝沉默了一瞬,将竹枝曲拎起来,回头便塞进了屋子里,丝毫没有一点想要照顾她的意思,随即出门走了一段路,忽然又掉头返回,将小屋子的门给关上。
她,最厌恶的就是女人哭泣声。
但同时,最难以忍受和叫人脆弱的也是女人的哭泣声。
这是她的温柔也是她的残酷。
钟蓝真正离开后,躺在屋子里的竹枝曲突然抽噎出声,低低的哭泣声持续了将近一小时,等到她哭得眼睛肿成核桃,头昏脑涨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才罢休。
为什么要丢下她?
因为她懦弱无能。
为什么要离开她?
因为弱者没有解释的权利。
竹枝曲在高烧的昏迷中,似乎感觉到什么。那份迷糊中的冰凉就像最好的安抚,但是当冰凉远离自己,她也明白她已经走了。
离开。
所有的一切都远离了自己。
在昏迷状态中,竹枝曲脑海里浮现出一些光怪陆离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