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旭看着眼前的那扇门,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他怎么又到了这里?这不是医院的停尸间吗?不管是小芹还是于翰都已经不在这里了,他又怎么会又一次来到这里了呢?他狠狠的掐了下自己的胳膊,不疼,对,这一定是他的梦,他从小到大都无法逃脱的梦境。【全文字阅读.】
肖旭强迫自己不再去看那扇门,他转过身准备离开,但是腿上软绵绵的,用尽了全力也只迈出了一小步。
“呜……呜……”门内传出了一阵哭声,这声音断断续续的,平直且压抑,听得肖旭心里直发毛。他勉强向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不对,这哭声听起来好熟悉,它不属于小芹也不属于于翰,那么,里面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肖旭握紧了拳头,转身朝大门走了过去,他的步子轻了许多,只是眨眼功夫就已经到了门边。他把门推开了一条缝,侧头朝里面望着。
停尸间里弥漫着白雾,肖旭看见一个人背对着他坐在最里面的一张台子上面,用手捂着脸轻轻的抽泣着。那是个男人,他身形消瘦,头发凌乱,肩膀正在随着哭声轻轻的颤抖。
肖旭仿佛被双腿带着走了进去,他穿过层层白雾,走到男人的身后,“你是谁?”他的声音快被心跳声给遮盖住了。
男人猛地回过头,慢慢的将手放下,肖旭看到他的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色的窟窿在向外渗着血水。
书本从桌子上掉落下来,砸到肖旭的脚面,他抖了一下猛地坐直了身体,原来自己真的睡着了,而且还是在自习教室。他喝了口水,想平复下紧张地心绪,但却徒劳无功,他的心脏依旧砰砰砰的跳个不停,双手抖得连杯子都握不稳。
为什么他会做了这么一个诡异的梦?梦里的那个男人竟然是自己,没了眼睛的自己。
肖旭站起来出了教室,他来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那双浅棕色的眼睛宁静如水,像没有波澜的湖面。他眨了眨眼睛,是我压力太大了对吧,所以最近总是遇到梦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看来还真不能把自己*得太紧,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这种思想是真的会把人压垮的。
一个人影从门口走了过去,肖旭看清楚是谁后连忙追了出去,“闫红,”他叫住她,“你来自习?”
闫红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又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等等,我能和你聊聊吗?”他紧跟在后面问道。
女孩子都是心软的,尤其是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闫红看着他,“这里不方便,去楼下咖啡厅吧。”
肖旭把果汁端到闫红面前,在她对面坐下轻啜手中的咖啡,“闫红,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你这几天在躲着我?是不是我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了?”
“你不知道?”闫红咚的一声放下杯子,“你在医院都那么吼我了。”
“我吼你?”肖旭拍了拍脑袋,一脸迷茫的看着她,“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这下轮到闫红迷茫了,过了好久,她才看着肖旭,认真的说道,“肖同学,我和医生的观点一致,你可能真的是压力太大了,连精神都有点恍惚了,再这么下去,我怕你撑不到考试就先把自己*疯了。”她的语气虽然还是埋怨,但很明显关心的成分更多一点。
“我也是这么想的,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最近啊还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看到闫红一下子紧张起来,他赶紧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些了,对了,你对刘峥教授的夫人了解吗?”
“杨芝老师?我当然知道啊,她是学校教务处的,据说啊她做学生的时候就认识了当时还是讲师的刘教授,并在领到毕业证书后火速嫁给了他。对了,这里面还有个段子,说刘教授当年对杨芝老师一见钟情,很快就被全系的人知道了,你猜为什么?他这个人平时不苟言笑的,但是却在第一次见到杨芝的时候,结结巴巴的连话都说不完整,表现的极其不正常。”
“这么说刘教授很爱他夫人咯。”
“他们都说杨芝老师是他唯一的软肋。”
杨芝坐在沙发上抱着本书认真的看着,那是严歌苓的《天浴》,讲述的是文革时期一个下乡女知青的悲惨命运。杨芝和刘峥一样是学化学的,但是她却对那些枯燥的公式和花里胡哨的试剂完全没有兴趣,唯独偏爱文学类的书籍,所以当年刘峥为了追到她,冒充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文艺青年”。
看到文秀最后被老金用枪打死时,杨芝留下了同情的泪水:秀秀这个像水滴一样透明的女孩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卖自己,她是被qg的,被那个时代的强权qg了。
房间里飘来一阵糊味,“糟了,”杨芝叫了一声,忙不迭的放下手中的书朝厨房跑去。她手忙脚乱的关上火,可还是晚了一步,灶台上那一锅晶莹剔透的银耳汤正在发出一股股难闻的气味。“唉,本来还打算给他当夜宵的,这下熬了一晚上的成果全没了。”杨芝垂头丧气的嘟囔着,这段时间刘峥心情本就不太好,再加上有一个课题要上报,每天都忙到半夜才回来,杨芝心疼又帮不上他,所以只能在他晚归时为他准备上一份营养丰盛的宵夜。
一阵风冷不丁的撞上杨芝的后背,把她鬓角的发丝吹了起来。杨芝回过头,奇怪,窗户明明都关好了,怎么会有风呢?她快步走出厨房,却望见正对面阳台的窗户敞开着,露出外面黑得吓人的天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