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降雪持续了整整一个礼拜,在吴汐出院的这天傍晚,雪花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这座粉妆玉砌的城市。
徐行站在床边帮她收拾行李,吴汐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千言万语要对他倾诉却又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一个星期前,也是在这间病房里,林芸死于徐行的天遁剑下,虽然她是咎由自取,但毕竟是因为误会了自己和徐行的关系才被修蛇蛊惑的,所以对林芸的死吴汐心里总是难以释怀。还有徐行,他已经一周没和她说过一句话了,是因为误以为自己对他有戒心还是因为林芸的死呢?毕竟林芸暗恋了他整整三年,即使他的心是石头做的,也多多少少会被她的炽热所温暖吧。他是在因为林芸的死而责怪自己吗?如果不是,为什么会如此冷漠?甚至正眼都没看过自己一眼。
“徐……”吴汐刚想叫他,徐行却头也不回的提着行李走出了房间,她只得收回已经在嘴边的话,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出了医院。
车窗外的城市好像一个童话般的世界,大雪给世间万物盖上了一层松软的厚被子,使得那些冷冰冰的高楼大厦看起来都可爱娇憨了几分。这么对比的看下来,车内的气氛反而显得更加冰冷一些:吴汐拘谨的坐在副驾驶上不敢说话,旁边的人更是全然把她当成空气,只全神贯注的握着方向盘开车。
“林芸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她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在三桂村是我大意了,所以才让她误会了我们的关系,如果她知道我们不过是暂时住在一起的室友,也不至于落到这个份上。”
徐行一个字也没有说,吴汐看他面色陡然一沉,脚下的油门踩到了底,全然不顾路面湿滑一路飞驰着回到了家。
“欢迎回家。”刚推开家门,俩和尚就欢天喜地的朝她迎来。吴汐冲他俩笑笑就准备进屋,却发现门口摆了个盆子,盆里面放着烧着的木炭。
“来来来,为了去晦气,一定要跳一跳这个的,先左脚,再……”
哐啷一声,火盆被徐行踢到一边去了,“有时间搞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去收拾下行李。”
和尚们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小声的追问着:“收拾行李?你又要赶我们走?”
“不是你们,是我们,明天我们要回应天山。”
吴汐瞪着大眼睛躺在床上,她本以为回到自己熟悉的床上能够好好的睡上一觉,可是却看着天花板,保持着这个姿势几个小时了。她从来没见过徐行发火,以前哪怕他心里再生气,表面上依然可以保持冷淡和平静,可是今天他却一反常态,把心里的情绪一点不剩的全部摆在脸上,他究竟是多郁郁不乐才会这样?而且明天他就要回应天山了,应天山虽然不像其他几座道教名山那么为人所知,但是也是道教的发源地之一,但是徐行和那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吴汐吓得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来者是垂头丧气的两个和尚之后,她才放松下来。
看来人类的礼貌他们是永远也学不会了,吴汐叹了口气,“现在都几点了你们还不睡觉?明天一早不是还要赶路吗?”
“谁想回那里啊?”“又得被那群臭鸟欺负。”“还有那个严肃的老头儿,看到他我们就腿软。”
“老头儿?什么老头儿?”
“余半山,徐行的师傅。这次就是因为他病了,所以徐行才急着要回去。”
“这么说他心情不好也是因为这个了?”
“应该是吧,不然还能是什么呢?”
吴汐的心情突然放松了,看来真的是她多想了,徐行并不是因为她的原因才发火的。“对了,徐行怎么还有师傅?他的父母呢?”
两个和尚没有理会她,他们把一根红绳塞给吴汐:“这是徐行给你的,我们走后,你记得把它系在门上,这样普通的鬼怪就不能近你身了。”说完他俩就从吴汐的床上跳下来,打着呵欠走出了她的房间。吴汐看着手中的红绳,心里涌进了一丝久违的温暖,于是她将它握在手中重新闭上眼睛,这一次,如自己所愿,她顺利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时家中已只剩下吴汐一人,她乖乖的把徐行的红绳系到门把手上,然后背上包蹦蹦跳跳的出了门。
“今天要吃什么”往往是吴汐醒来后要考虑的第一件事,尤其在这个徐行不在家的早上,这个问题就显得更为重要了。“杜老板家的烧饼,没错,就这个了。”吴汐打了个响指,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个赞。
“杜记卤肉”是徐行家楼下一家小小的卤肉铺子,他家店面虽小,但是却早已名声在外,不仅在某点评网站的好评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八,就连电视台都专门来采访过他家,被誉为d市非吃不可的美食之一。吴汐刚搬到徐行家时,就被两个和尚唆使着去楼下帮他们买卤味,可当她看到那个小摊子前面拐了几道弯的长队时,才知道自己又被他俩耍了。不过把肉吃到嘴里后,她马上就不后悔这排了约莫半个小时的队了。这肉味儿浓而不腻,既酥又烂,却又不像其他卤味儿,全靠一锅子调味品撑着,而是让人在口齿留香之时,依然能感觉到食材本身的质感,真是“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可是由于他家的生意实在太火,再加上徐行的一身好手艺,所以吴汐鲜有动力大晚上的去排队买肉。好在每天早晨,他家都会把昨天卖剩下的的杂碎制成肉烧饼,供广大街邻作为早餐,所以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