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寻身姿腾挪间,黑袍便掩不住他的身体,袍角翻飞间就见他竟是身披冷硬狰狞的黑色甲胄,那甲胄做工极精极细,金属小片缀满上衣下摆,厚重有质感。间或兜帽掀起一丝,可以看到他脸上戴着一张线条流畅简洁的银色面具。
随着他的动作,玄甲下摆也在空中飞舞,发出刷刷的金属摩擦声,金属质感的黑靴每一次落地都会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朦朦胧胧的银光和犀利血红的气劲从他身上现出,他的每一刀都带着闪电般的红光,和雾蒙蒙的银光,绚烂夺目。
战斗起来的龙寻,不论看上去还是听上去都酷帅非常,让人热血瞬间就能沸腾起来。
待龙寻收回刀盾,黑袍又落下来将他全身上下掩盖,方才那如烟如雾但夺人眼球的银光也倏然消失无踪,旁观许久的几人竟觉得有点不太习惯玄妙观内变暗了。
披头散发衣衫破烂狼狈万分的灵虚,对自己的失败不能相信,他不敢对刚刚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的龙寻撒泼,怨毒的眼神便投注在了夏夷则的身上,恨声道:“都是你……都是你……除妖大业未成……你这个,叛师弑兄的混账……小子……本尊送你一份大礼……”
龙寻忽然身形一动,夏夷则只觉眼前一花,再看去时,他与龙寻两人竟然位置对调,而龙寻身上有道道符印纠缠而上。
少恭脸色微变,沉了下来:“这……这是言灵偈!义父!”
灵虚已神思渺远,压根不知道他咒的对象已经换人,恨声道:“我诅咒你……众叛亲离,一世畸零……咒你为至亲至信之人所杀,死无葬身之地……”
“你这一生……所憎如影随形……所求永不可得……事与愿违,永不安宁……”
话音落下,灵虚已经气绝身亡。
乐无异不知言灵偈为何物,闻人羽担忧道:“言灵偈是一种咒法,施术者所说都会应验在中咒者的身上……龙前辈他……”
“什么?龙前辈怎么会替那个家伙,承担这么恶毒的咒语……刚刚若是灵虚说要他死,他岂不是会……?”
夏夷则已经震惊的呆立当场,他万万想不到,龙寻会代替他……
刚刚那些咒语,明明该落在他身上的。
少恭一向淡定从容的模样消失不见,苍白一张脸伸手扶住龙寻,追问道:“义父?你怎么样?”
黑色的兜帽微微摆动,龙寻的声音缓缓传来:“无妨。”
紫色的符咒再次从他身上出现,厚重的银光包裹在外,将之硬生生撤离龙寻的身体后,便轰然一震,炸成了碎片。
“言灵偈……碎掉了?”闻人羽喃喃道。
少恭这时脸色才慢慢恢复过来,松了口气,听了闻人羽所言,他不由笑着道了一声:“义父的能力,远非你我所能想象。”
“走吧。”龙寻淡淡的道了一声。
众人传送到夏夷则的临时居所,一间府宅的后院内,寒暄几句,各找客房歇下了。
今夜他们大闹海市博卖行,又与灵虚对质,虽然并未费多少力,但心里已经颇为疲惫。
少恭临回房前,还是没有忍住冲着龙寻轻声道:“义父,莫要强撑着,若是真有什么不妥,尽快返回不周山。”
不周山内有龙寻本体,他一个灵力分|身也能借用本体恐怖的力量,无敌天下,不然当年也净化不了焚寂煞气。
单单一个灵力分|身在外行走,不便之处确实太多,例如今日的战斗若是长久,龙寻很可能打着打着就没影了——灵力耗光,分|身自然会消失不见。
龙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待众人散尽,夏夷则才表情有些复杂的走到龙寻身前,沉声道:“方才……多谢前辈。”
不必对我说谢谢,为你做什么,我心甘情愿。
龙寻心里默默道。
夏夷则见他没说话,顿了顿,便紧接着道:“只是龙前辈,此事本应晚辈一力承担。那言灵偈不曾伤了前辈还好,倘若是真的……晚辈日后还有何面目面对龙兄?”
夏夷则想到方才那恶毒的咒语心里就一阵后怕,他都不明白自己这后怕为何如此激烈,甚至在这回来的路途中,他感觉手脚都有些冰凉。
你当真要与我分的如此清吗?
龙寻微微转头,缓声道:“既然同行,我有责任照应你。天色已晚,你且先休息。”
夏夷则沉默半晌,冲龙寻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龙寻目送他通过走廊,消失一株桃树之后的背影,最后探查了一下其他人等,不论是三妖桢姬、白露、素商,还是乐无异、闻人羽、少恭都已经各自躺在床上,唯有刚刚离去的夏夷则还在往自己房间走。
不过他们都应该看不到的。
龙寻这么想着,收回了神识,伸出双手,慢慢摸上黑袍系在领间的系带。
另一头,夏夷则想了想这一路他给龙寻、少恭二人所添的麻烦,今夜又险些连累龙寻……他就于心不安。
龙前辈与龙兄,一个救他性命于危难,一个是他好友,若真连累二人出了什么事……
夏夷则突然转头,往后院行去。
此次必须要与龙前辈说清原委,请辞离开!
夏夷则刚刚拐过转角,忽然发现后院中银光乍现,柔和却明亮,犹如月亮忽然来到院中,让整个后院都笼罩在朦胧的月光之中。
夏夷则抬眼看去,刹那间,便僵在了那里。
院子正中,那位龙前辈已经取下了他的黑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