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荡漾得这个样子……”墨朵嘲笑了我,又说,“晚上请你吃饭,给你过生日?”
“啊,你也记得?”我更高兴了,顿时觉得自己还是挺幸福的嘛,怎么都记着我生日呢,就我自己不记得。
“当然记得了,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形单影只,啊,万一想不开,啊……”
“呸!”我啐她,“谢啦,我有约了。”
“哟哟哟,约的谁?”
才说完,墨朵就挥了一下手,“真是蠢,这还用问么,肯定是……”
一转眼,望见无辜的孙书诚,墨朵到底还是住了嘴。
不管怎么讲,康子歌好歹也算是孙书诚半个雇主,当着人家的面说康子歌的八卦,有点不厚道。
果然,孙书诚还是带了不少内幕来的。
据说康子歌当时的调查还是很雷厉风行,主要是由丁柏成的律师事务所全权处理,但是调查进行到一半,康子歌下令停了,至于更深一层的内幕,孙书诚虽知道一些,但不方便透露,他毕竟还是有自己的职业操守。
当时丁律师主要着手处理和压制的媒体方面,让这件事没有持续发酵,也没有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事情似乎就到此为止,康子歌这边也没有再继续追究的意思。
但是孙书诚听了我讲述丰晴的来访,和她说的那些话,基本还是默认了她和上次的风波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孙书诚给了我两份表格,我一看,正是之前去会所应聘琴师时填的报名表。可表格却不是我的,而是那两个总是看不惯我、起了争执之后被康子歌辞退的小姑娘。
“原谅我因为职业操守,不能透露更多。不过,如果涂小姐想知道关于会所中陪酒的传言是从哪里来,或者可以从这两位琴师入手。整个事件,对康先生的影响,他似乎并不想追究,但陪酒的传言如果对涂小姐造成了名誉损失,涂小姐是有权提出诉讼的。”
我明白了孙书诚的想法,要想知道差点造成我被处分的陪酒传言到底来自何处,这两位的确是再清楚不过了。当时她们冷嘲热讽,实在没少说“陪酒”之类难听的话语,倒是和网上的爆料语气如出一辙。
虽然从康子歌的角度,不论是何原因导致他不再深究,对我而言,我都有权维护属于我自己的那份权利。
我跟孙书诚说,之前的可以不计较,但如果真有人要让我丢工作,我绝不会善罢甘休。我热爱我的事业,热爱我的学生,我不会让这种莫名其妙的大小姐将我从得心应手的岗位上赶走。
孙书诚点点头,显然已经知道怎么做。让墨朵和我小心应对,看样子对于我这种小蚂蚁来说,大象的脚步也许反而不起作用,若有人非要寻找到我、捏死我,那才是既可怕又易如反掌。
临走时,墨朵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轻声跟我说:“不要怕,有我在呢。”
这话差点让我热泪盈眶。
那些小说里总是将闺蜜描述成时时想在背后插一刀的女人,可我的墨朵,在我最最软弱和无助的时候,一直都坚定地站在我身后,从来不曾远离。
或许你们都不相信有这样能够肝胆相照、甚或能够生死托付的闺蜜,但我信。
因为我是涂芳芳。
夏天的夜,在一场大雨后姗姗来迟。
这突如其来的大雨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烟雾之中,在突袭之后蓦然收去,窗外景致变得格外翠绿鲜明的时候,我不得不惊叹于肆虐的暴雨除了将不坚定的花朵摧毁之外,也会给予这个世界不一样的饱满。
我洗了个澡,想吹头发,却想起康子歌说的,他喜欢头发自然干。
便用毛巾将头发上的滴水擦去,在镜子前仔仔细细地用康子歌送的那套据说很贵的护肤用品抹一抹,简单地化了个淡妆。
头发七成干的时候,我将它们梳得通顺。也许康子歌又会带我去那种高级的西餐厅,我可不能再牛仔裤加t恤出席。
在柜子里有限的衣物内,精心挑选了一条浅灰色式样简单、但裁剪精良的无袖连体裤。我算得上修长苗条,连体裤这样的衣服,真是可休闲、可正式、可娇俏、可御姐,的确是百搭单品。
会所给的那这双工作鞋,如今正在我的鞋柜里。自从我知道这鞋是康子歌叫杰西卡买的之后,心中就有些说不出的异样。可它事实上又的确很舒服,虽然这鞋跟够高,但穿起来走路,却没有任何的束缚或不易,我其实是很爱这双鞋的。
穿到脚上,揽镜自招。我涂芳芳真是优雅文艺的,这浅灰色的连体裤,配上白色的鱼嘴鞋也是相得益彰。
又将康子歌送的生日玫瑰端端正正地放在矮柜上,只觉得整个屋子都变得有人情味起来。
一切只等康子歌回来欣赏了。
六点的时候,听见屋前有汽车驶进的声音,我的心怦怦直跳,像是未婚时刚坠入爱河一样,盼着对方翩翩出现。
手机响,是康子歌。
“小器女人,打扮好没?”
“好了。”
“快出来吧。”
忙乎半天,不就等这句话么?赶紧拢一拢头发,披肩发最减龄,不由又朝客厅的装饰镜望了望……
好啦,涂芳芳,你很美了,可以谈恋爱了。
这才鼓起勇气,微笑地出了门。
康子歌开门从车里出来的时候,那眼神,几乎只有四个字——不敢相信。
我站在门口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