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真是太好笑了,何路,你这下还会对沈尽欢存在敌意么?”沈让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两人站在一片狼藉之中,也不管这地上有多脏,索性弯腰坐在台阶上。
何路拧眉,一本正经道:“林小姐是太刁蛮任性了些,但她好歹是林建东的掌上明珠,区区一个沈尽欢她能给秦总带来多少利益呢?她只会给秦总带来无止境的麻烦!今天要不是因为她,秦总怎么可能得罪林董?”
沈让眯了眯眼睛,摇头:“何路,你还是太不了解秦深了,他根本就没打算娶林笙箫,就算秦美雪没出现,就算沈尽欢的外公没出意外,他也不会出现在订婚典礼上。”
“这、这怎么可能?今儿早上礼服我都挑选好了,秦总他若是不答应,不可能临阵脱逃。”何路面色一僵,许是没料到秦总早就下定决心,沈让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随后摆摆手:“随便你信不信,等以后你自然就明白了。”
何路拧了拧眉,自然猜不透这其中的意思,他看向沈让,颇为担忧道:“沈总,您就不怕有一天王玲小姐恢复了记忆,您所做的一切前功尽弃么?”
沈让眸光微凛,却是转瞬恢复如常,何路睨向他的脸,妄想从他的神色间瞧出些端倪,不过沈让终是藏得太深,他轻轻摇了摇头,说:“怕从来不是我沈让的风格。”
“”
何路愣了下,随即对沈让更加佩服起来。
“沈总,您去哪儿?”
“回家睡觉,大晚上的喊我过来处理这破事,真他妈糟心!”
“”
何路僵立在原地。目光直直看着沈让潇洒离去的身影,贴在身侧的双手却不由暗暗握拳。
这个沈尽欢,还真不让人省心!
病房。
“真是个疯子!”
外婆气急败坏地回来,手里还拎着皮包,沈尽欢连忙上前拉住她,说:“外婆,他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受伤了?您该不会又打他了吧?”
“你瞧瞧自己那出息样!我就算是打死他,又关你什么事儿了?你的好心也该看看对象,对待那种人你只需铁石心肠!”
外婆看到她这副样子,心里又急又气,转念想到秦深说的那番话,她也不知让沈尽欢不见秦深究竟是对是错,她和秦深之间到底是缘是劫。
沈尽欢两眼通红,声音哽咽:“他性子要强,受了伤都不愿意就医治疗。生怕被人嘲笑,您让我去见见他行不行?我保证,如果他没事的话,我一刻都不逗留。”
“不行!不准去!他的伤并无大碍!死不了!”
“外婆”
“你还不死心是不是?你别忘了你今晚发了毒誓不再见他!欢欢,难道你又要阳奉阴违吗?”
外婆眉心一拧,满脸威严,沈尽欢很想不顾一切冲出去,可她不敢激怒外婆伤了她的心,最后只能妥协地低下头一声不吭。
外婆将钱还给郑英奇,说:“小伙子,已经有人预付了医药费,你这钱赶紧收起来吧,这儿人多眼杂,别被坏人盯上。”
郑英奇已经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望着沉甸甸的皮包,思忖片刻道:“这钱是我借给尽欢的,你们收下吧,总会有用得着的地方。”
“诶,那不行,医药费已经付了,我们不会平白无故拿你这二十万,小伙子,我知道你是好心,不过你来晚了一步,要是早一点,只要早一点,欢欢这傻丫头也不可能上了那男人的当”
外婆颓败地摇了摇头,是啊,就差一步,如果郑英奇早来一个小时。将医药费预付了,哪里还有秦深什么事?秦深就算赶来了,他们也不稀罕。
郑英奇捏紧了手掌,沉声道歉:“抱歉,都怪我不好。”
“小伙子,你别这样,不怪你不怪你,这都是命,命中注定会这样,谁也改变不了。”外婆哀叹一声,摇了摇头。
后来,她将医生叫来,郑英奇和沈尽欢都愣住了。
“医生,我老伴儿不治了,我要带他回家请问需要走什么程序?”
“外婆,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外公他现在情况有所好转,今天手指头都能活动了,为什么不治?治!必须治!”沈尽欢吃惊不已,没想到外婆来真的。
“这钱是你用尊严换来的,是秦深付的,如果被老头子知道了,他不会原谅我。”
外婆心意已决,谁也劝说不动。
医生说,外公现在不宜劳累,一定要卧床静养,时刻观察,不然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就那样吧,咱回家,听天由命。”
外婆如是说道,沈尽欢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外婆的小腿,哭喊着:“外婆,我知道了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再犯,我保证不会再和他有任何来往,求求您不要放弃外公,外公他还有救的,我们不能害了外公啊”
外婆老谋深算地眯着眼睛,她手搭在尽欢肩膀上,语重心长地问:“你当真知道错了?”
“是,我真知道错了,不会再有下次,我发誓。如果我再和他牵扯不清,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这话是你说的,欢欢,你记着自己说的话,以后再和秦深有往来,你自己看着办!”
沈尽欢悲凉地点点头,将心中对秦深唯一的一点感情也割舍掉了。
世事无常,她不能枉顾外公外婆的养育之情。
秦深后来也没再联系她,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平淡,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