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晴进屋之后,木然的坐到了沙发上,她慢慢从沙发的扶手上拿过了那条红色的围巾,是徐巍州送的那条针织围巾,她一次都没戴过。
应晴看着那条围巾,忍不住哭了。
在这一刻,她仿佛预见了自己和徐巍州刚生出的感情嫩芽儿还没长成大树就已提前枯萎。
她本不该,继续把自己的命运放在另一个人身上的。
是时候走了。应晴深呼吸。
应晴搬家已经快搬出病了,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行李,给她妈打了个电话,说她要去外地出差,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去见她。
接着她给徐巍州发了一条短信:
“巍州,谢谢你这么长时间的照顾,我无以为报,只能说谢谢。你对我的好,我每一样都记得,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希望你能原谅我。我打算离开a市了,我走了之后,徐靖南既不会为难你,也为难不到我,这样对谁都好。我辜负了你的好意,对不起,真是对不起。请你不要担心我,我有个亲戚在外地做生意,我会去投奔他。巍州,对不起,不能跟你当面告别了,希望你一切安好,希望你能原谅我。”
应晴按到最后,手指已经抖的不成样子,眼泪爬的满脸都是。
发完之后,应晴就把电话卡拿了出来。
临出门的时候,她想了想,还是把徐巍州送的围巾带上了。
应晴其实并没有走太远。
她根本没有什么亲戚可以投奔,也根本没有任何目的地。
她坐着长途汽车,直接来到了临近a市的l市。她先找了个小旅店住下了,然后打算明天就先出去找房子,找到落脚地后,再开始找工作,毕竟她手上的钱不是很多了。
这个旅馆不太干净,一扇窗户是坏的,怎么关都关不严,留下一道四指宽的缝儿,呼呼往里灌风,虽然现在天气暖了,但是入夜了还是有些冷的。
应晴把窗帘拉紧了,全身疲惫的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有些发黄的天花板发呆。
她得一切重来了。
住处,工作,全都要重新去找,去适应。就好像过去的二十多年,她只是活着,却什么也没收获。
她想不通,自己的日子怎么就过的这么难呢。
这种无望的感觉难受的让她窒息,应晴甚至恍惚间就忍不住想,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而活着?活着这么累,又没什么好事,这究竟是为什么活着呀。
就在应晴奔波于l市找房子的时候,徐靖南那边儿已经快疯了。
他等了好几天应晴的电话,天天盯着手机都快把手机瞪出窟窿来了,却什么也没等到。
他渐渐就觉得事情不太对,他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应晴会打电话给他,但是她既然答应从徐巍州哪儿搬出来,至少给他个信儿吧。
他又不敢贸然去找她,应晴现在还很排斥他的样子。
可是等了好几天后,徐靖南终于等不下去了,开着车就过去了。
找到她住的地方按了半天的门铃,里边儿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急了。接着按着门铃的手干脆就不撒了,足足按了五六分钟,里边儿一点反应都没有,最后他干脆用拳头去敲门,一边儿敲一边儿喊,“应晴!应晴!”
这小区的保安系统非常好,徐靖南这么大的动静,终于引起监视器那头的保安部的怀疑了,不到一会儿就上来两个人。
那俩小保安是典型的南方人身材,一看徐靖南人高马大的,表情都不太自在,就问他干什么呢,这样会影响其他住户。
徐靖南喘着粗气,脸色很难看,“我在找我朋友。”
其中一个保安看了看门牌号,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下,就拿对讲机跟保安部通话,“1018的住户前几天是不是搬走了,那天谁值班的?”
一会儿那边儿传来了回话,“是搬走了,十二号一大清早天没亮就走了,小吴值班的,还帮着她提了一段儿行李。”
徐靖南脸色一片惨白,不死心的问道,“她去哪儿了?”
小保安“哎呦”了一声,“老板,这我们哪里会知道。”
徐靖南晃晃悠悠的下了楼,觉得双腿直抖。
他坐到车里就给西蒙打电话,让他去找应晴。
他脑子乱成了一团,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应晴可能就此不见的恐惧,如一团阴云无情的压在他的头顶,他身体遍寒,胸口闷的喘不上气来。
他想了半天,想起也许能有线索的人,就翻着联系人,终于找到了安迪的电话。
安迪早把徐靖南的电话给删了,毫无防备的就接了。
徐靖南也不跟他废话,低声道,“安迪,应晴去哪里了?”
安迪在那头愣了一下,“徐靖南?”
徐靖南不耐道:“她去哪里了?”
安迪这才反应过来,嗤笑道,“晴晴?我凭什么告诉你?”她盯着徐靖南看了半晌,突然补充道:“徐巍州不是在美国吗?晴晴应晴去找他了吧。”
徐靖南脑中一片空白,心脏瞬时一阵剧痛,好半天才回过劲儿来,颤声道,“不,不可能,她说她……”徐靖南想起了那天的情景,应晴只说会从这里搬出去,却没想到应晴真的不在乎徐巍州的事业,去美国找他了。
安迪冷笑了一声,“徐靖南,你就给自己积点儿阴德,别烦他们了,人家到了美国该结婚结婚了,你要是对应晴还有点儿感情,不如祝福她幸福快乐。”
“放屁!”
徐靖南奔溃般的嘶吼了一声,把安迪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