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视一笑。邹、吴夫妇都不爱读书——也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笑话,只得切入正题:“感谢主听我们的祷告,为我们预备了新堂点的地址,也预备了足够的钱。让我们可以及时开工——下个月,我们就可以在又宽又干净的地方聚会了,弟兄姊妹也不用再那么挤得难受了。”
“也要感谢小余的慷慨奉献!”舒礼卫适时的插话。
“是、是……所以今晚特别邀请余弟兄参加我们的同工会。”吴美凤这时谦卑得很。
余梦金却毫不客气的说:“我还不是信徒,居然参加这种高层会议,就是因为那一百万吗?”
“呃……小余,其他弟兄也有相当数量的奉献……”舒礼卫连忙缓和气氛:“只是因为你有财务上的担心,又奉献了那么多钱。所以请你来看看我们是如何分配这些捐献的。”
“那我现在是会众的代表?”
何弟兄突然笑呵呵的回答:“呃……也可以这么讲。呃……我们到时会有一份详细的报表,呃……来汇报这些款项具体花在了哪里。”
这人讲话在开头、断句中总有“呃……呃……”的习惯,而且语速缓慢平稳:好像一位政府领导在发言。余梦金听他们这般解释,也就不好再抬杠,安静听完他们如何策划装修新租到的堂点。
讨论十分热烈——kate和perry并不参与。虽然他们也不太懂中文,依然很有礼貌的在旁静静倾听。那位李弟兄性子较急,说到兴起,声调音量不由自主会高出一截。吴美凤跟他是一个类型,喜怒流于颜色,常常激动,面上泛起红潮。其余四人都慢条斯理,不紧不慢。连那位长相凶狠的丁弟兄也不例外,外貌和谈吐殊不相称——而那个邹文渊,左右调停,最终统一各路意见。即使是舒、何二位领导级人物,对他的建议都很重视。这个在讲台上不知所云的邹弟兄,隐然是这几人当中的首脑。
余梦金瞧他时时刻刻都笑容可掬——还未开口说话,就先闻朗朗笑声。心想:这个笑里藏刀的笑面虎,无论何时何地都笑呵呵,天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经过半小时磋商,最终有了定案:前期费用差不多要五十万!其中占比最重的竟然是舞台部分——包括音响、灯光、乐器、布景……预算超过二十万!其他如刷墙、地板、隔断……大部分都由信徒自己动手完成:倒没花什么钱!
小余暗忖:这么看重音乐部分,唱得又这么业余——有点像乞丐拿着宝石在讨饭。但他并未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和两位外国友人一起,一直沉默到结束。
接着,舒弟兄为两个外国朋友大略翻译了会议内容。perry听得很仔细,不时还会提出疑问,直到全部明白后,他们才起身告退。
“他们也捐了钱?”等老外离开,小余忍不住要问。
“嗯……有一部分。”舒礼卫罕见的含糊其辞。
“他们似乎也没什么要反对的……”余梦金在这几人当中,英文听力排第三。
“他们只是记录,也要向领导汇报的。”
“哦……他们还不是大老板!”
“这里最大的老板应该就是你了。”舒弟兄轻声对他耳语。
“那位丁弟兄以前也是大老板吧?”小余也悄悄的问。
“丁弟兄的改变可以说是神迹——他以前是本市最大酒吧的老板!九十年代最早的歌舞厅也是他开的……因为在营业场所内卖毒品还坐过牢!”舒礼卫简略提了几句。
余梦金暗叹:这样的转变的确是不可思议……
此外再无其他大事,小余也不想过多旁听他们教会内部的机密——再呆了十多分钟,也告辞而去。剩下几位自然不会强行挽留:邹、吴夫妇笑脸送到门口,对他给足了礼遇。
余梦金受邀参加了如此高级别的会议,并没觉得跟这帮人拉近多少距离,心底还是感觉和刘蔓玲相处更舒服惬意!更何况那天,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戏言,反倒弄得自己心痒痒的……于是次日清晨,主动发出邀约:“嘿……那个……今天可以和我一起去看看手机吗?”
“哦……终于要用智能手机了?”听筒里老同学的声音依旧活泼。
“那是的……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要保持时刻学习的态度,才能跟上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固步自封,会被社会淘汰的!我还不是老顽固!”充分的理由,冠冕堂皇!
“记得这么清楚?孺子可教!中午十二点在百货大楼门口等我。”女方爽快赴约。
一个早上,天都灰蒙蒙的,还刮起了秋风,飘起了秋雨。阴冷的寒意又循环而至:一年复一年,春夏到秋冬。并非时光的流逝治愈伤痛,而是新人换旧人的补上缺口。余梦金兴冲冲来到约定地点,心甘情愿的等待就和以前守候申奕佳的脚步声一样。
“你到很久了?”刘蔓玲很快就出现了。
女同学今天穿了一件贴身的草绿色毛衣,一条黑色的牛仔裤——紧身的穿着衬出极富魅力的凹凸曲线:这身材一点也不逊色于申小姐!余梦金不住暗骂自己:其实她也很漂亮,我真是鬼迷了心窍,巴巴的去找了个放荡娇娃!
他心中虽在悔恨,嘴上却答得很合时宜:“没多久,刚到一会儿。”
“进去吧……”小刘自然而然挽起他的手臂。
男人好久没享受这种小鸟依人的待遇了,心满意足由她挽住一条胳膊,相偕上了三楼。所谓“百货大楼”——岂止百货而已?这里面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