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这个树枝上,也可以看到右面山里出来的侗蛮,他们都会走到这边江边来。据说这条乌龙江,就有支流流进他们居住的洞民集聚地,他们在山里也会依山傍水的居住,只不过远离了俗世。
他们带着自己捕获的猎物,采摘的草药,还有丰富的山里的一些菌类,和从江里捕捞的鱼类,拿到这里来交换。这里周围也住了一些住户,有住了很久的,也有后来逃难来的,当然还有那些驻防的将士们。
吴敦的任务就是按照当天刺史的意思,从这些交易的人手里收取一些费用,当然这些费用即使每次收,到了最后也会少的可怜。但是吴敦每次都会叫换防的将士带去黔州,他有这份责任。
当然,坐在这里还有个好处,就是还有下游来的其他人,也可以看到。说是下游其实就是乌龙江在这里往下延伸,一边去了右边的山里,就是在深山里的侗蛮居住的地方;一边去了楚地,江水逐渐有落差的流入,汇成了许多支流。
当然,这左边翻山越岭来的,就是离着不远的苗蛮和土蛮,他们在下面不远分流的地方,在两边的山坡上都建立了营寨。
嘴里叼了根草,靠着树杈的地方,吴敦有些惬意,今天杨山又会来,算了日子今天又是赶场。上次他给自己带的东西很好,自己舍不得拿出手,后来因为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自己送给了军寨的焦都尉,焦都尉给自己谋了个好差使,自己过两天就可以跟随他去趟州府。
所以,今天吴敦格外期待,杨山给自己带来好东西。
五个穿着侗蛮缠头的人,在一个青年带领下,正大步从山路上走下来。这个青年身上背着一把五尺长弓,左腰上挎着是虎皮做的满满的箭壶,右边青色麻布腰带里插着一把三尺多长的刀。最让人惊讶的是他肩头居然扛着一头两三百斤的老虎,看得已经陆陆续续赶过来赶场的一脸惊奇。
他身后还有两个青年也或背或扛了猎物,吴敦远远的看了,脸上露出笑意,便跳下来树枝,迎了上去。让吴敦有些惊讶的是,另外两个居然是身上戴着银饰的女子,却也身手利落的背着两个大背篓。
这个青年走到了吴敦身边,把那头已经不再动弹的老虎放下,扔在了一旁草地上。看着吴敦居然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张开了结实的双臂,一把抱住了吴敦。
“好家伙,今天这趟收获很大啊!杨山,这么大只老虎怎么抓到的,好像没有伤痕啊!”吴敦被青年紧紧抱着,几乎喘不过气来,却也紧紧的抱了下青年,原来这个青年就是吴敦等候的侗蛮杨山。
杨山给吴敦介绍了三个不认识的人,一个是叫杨水齐,吴敦看他和杨山一般结实,而且似乎还要高一些,想必也是杨山族里的勇士。其余的却是那两个女子,一个叫华丽银,一个叫吴花,吴敦虽然知道侗女热情,但是人家是和杨山一起来的,吴敦便也不好多看。
其余的那个汉子,吴敦以前就认识,是和杨山来过好几次了,名唤吴力,是武陵侗里两大姓里有名的勇士。然后杨山告诉吴敦,这头老虎居然是他和杨水齐活活打死的,听得吴敦目瞪口呆。
吴敦想起来上次军寨的军校陈述说想要一张虎皮,便意欲给杨山引荐,想必以后对杨山在这里也会行动方便,提及杨山自然是欣喜过望,只待把手里的东西卖出去,便和吴敦一起去见那陈军校。
不管前面的路有多艰难,不管以后事情有什么样的变故,只要坚定一颗必胜的心,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也没有什么困难是不可能克服的。显然事在人为,这个世界就是人改变的,也是由人来改变的。
四月二十一,蜀中梓州、遂州突然出现动乱。
原因是先年积累的不够吃,春季乡民春耕后无法生存,官府和地主又丝毫没有放松税收,乡民忍无可忍下,有人带头袭击了当地的地主。一些地主无法镇压饿急了乡民,于是向州县求助。州县的官员正没事干,带领一帮捕头捕快下到乡里,谁知道竟然被早就埋伏好的煮了饺子,被乡民下套一锅端了。
等到上级州府知道的时候,州县的府衙已经被人占领讨批斗镇压,各地的声名狼藉的地主恶霸。只要是劣迹斑斑和有血案在身的地主恶霸,一个都没有放过。马上得到了乡民的极力拥护,在短短时间里,两州府各自聚集了一两万的乡民作乱。
最让州府惊慌的是,这些乡民居然有组织、有计划的策动和对抗镇压。州府大为吃惊查探之下,果然是有人暗地怂恿作乱。好不容易查探出来,这些人自称平均教,打着土地平均的名义,在各地发动分地分财产的行动。
州府摊了事哪里敢上报,一时间都是各自暗暗镇压,希望别让成都的皇帝知道。谁知道两州刺史不但镇压不住,到了四月底的时候,州县里的运动已经是越演越烈,有些民众在平均教的支持下,都说要占领州府,让平均教来坐这天下。看看州府已经镇压不住,大家才慌张了起来。
谁也不知道,这就是刘继兴南汉国在蜀中的策略。南汉朝廷如今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攻楚地,周边的势力都还不知道。而且突然分开了战斗力,逆袭根本不在大家想象中蜀国的疆域。
不说周国、楚地、南唐、大理这些所谓的国家,他们从来根本没有想到过,就是作为此刻突然受害国的蜀中,那也是从来就没有想到过。因为这根本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