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就快到了,我的水……怎么又变远了?
郦清妍迟钝地转着眼珠,看到把自己从地上抱起来、满脸怒气大声质问着自己在干什么的人,满腔怒火化成嘶吼从干裂嘶哑的嗓子冲出来,“喝水!让我喝水!”
接着有股冰凉的东西灌进嘴里,郦清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咽了下去,结果苦的直接哭出来,使劲躲开栖月还在灌自己的未知液体,不住哭嚷,“你走开,给我水喝,不要你,我要水。”
“你安静点!”栖月把人抱回大床,“蓬头垢面,还在地上乱爬,像个什么样子?”
“要你管!”郦清妍的嗓子还在冒烟,眼睛里全是血丝,瞪着栖月要喷出火来,“无情无义的小人,你走!”
“挺善解人意的一个人,怎么突然为了一杯水就变成这样了?”栖月叹了口气,取了水壶和杯子,倒了一杯递过来,“服了你了,不过是我喝你血不对在先,喝吧。”
郦清妍抱着杯子一口气喝干,又伸出手,“还要。”
栖月给她倒满,喝光,伸手,“还要。”
连喝了五杯才缓过来,郦清妍长舒一口气,“复活了……”气还没舒完,眉头已经拧成死结,“栖月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接着一头栽倒在床上,晕死过去。
早就跟着栖月进来,但是一直躲在暗处的霜降这时才敢现身,冷冰冰的音色带了几分斟酌,“主人,这果子的汁液性子最烈,郡主原本就受不住,昨夜还饮了皇上的酒……”
栖月的眉心不比不省人事的郦清妍舒展多少,此刻正揉着发疼的额叹道,“昨晚是我疏忽,让她带了那石头一整夜,我知此乃下下之策,现在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长袖一甩,夹带着少有的怒气,“大雪小雪两个人去哪里了?”
大小雪两人走进殿来,扑通一声跪在栖月面前,请罪道,“是属下失职,错估了石头的效果,任长公主拿它换了玄火岩,酿成大祸,请主人责罚。”全程抖如筛糠。
“之前寻到这寒灵石时,本王是怎么和你们说的?”
二十四暗卫对栖月何其熟悉,对方一旦本王自称,就代表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大小雪抖的更厉害了,声音也开始打颤,“主人说,这石头一定不能让郡主碰到。”
“那你们好好看看自己做了什么!”
大小雪同时把头砸在地面上,“请主人责罚!”
“该怎么罚自行去找小暑,再有下次,你俩哪里来的,给本王滚回哪里去。”
霜降没有出声为二人求情,此刻求情无异于雪上加霜,等到两人都出去,栖月情绪平复些许,才开口,“主人要不要……”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栖月知道她要说什么,“现在做的话,有几分把握?”
“只得四分。”
“那就不要,等到无法再等的时候,尽最大努力吧。”
“属下知晓。”霜降欲言又止。
“说吧。”
“若真到了那种地步,霜降无法保证一定能留住郡主的命。”
“我知道……”
“让属下为郡主失针吧,主人请回避。”
栖月从大殿走出来,看见由大堆宫女护拥而来的永安。永安看到在床上躺了两天的皇兄终于竖着出现,一个兴奋,往栖月怀抱直扑而来,却恰好在离他只有小半步的地方止住脚步,“二皇兄,你的病好了吗?”
“好了。”栖月把她抱起来,“安儿又可以放心抱你的二皇兄了。”
永安拍着手掌,“果然安儿是对的,把姐姐带进宫,皇兄的病就会好。咦,对了,”向四周看了看,“姐姐呢?怎么没和皇兄在一起?”
“她……她昨晚和小曒喝酒喝的太多,所以还未起床。”
“姐姐居然和安儿一样喜欢赖床。”永安笑起来,在栖月怀里往下溜,“我去叫她起床,今天御膳房做了许多新的菜式,她肯定没有吃过。”
栖月拉住她,“别去,她醉的厉害,霜降正在里面给她失针解酒。”
“真的?”永安一脸怀疑,“其实事实真相是不是皇兄你把姐姐给吃了,但是没有控制好力道,所以弄伤了姐姐?”
“你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栖月在她额头上弹了弹,“昨晚把人弄到我床上的事,是你干的吧?”
永安摊手,“不然呢?皇帝哥哥应该是没有那个雅兴的。”
栖月扶额,“真是越来越管不住你了。”
永安踮起脚尖想要拍一拍栖月的肩膀,结果只拍到了他的手臂,颇为忧心道,“二皇兄你搞错了,分明是永安一直在管你啊。”
“你再这样,免了你今日的早膳。”
永安瞬间变脸如翻书,“皇兄,二皇兄,安儿错了,安儿这么乖,皇兄怎么忍心看着她挨饿?”
栖月忍住笑,牵着她的手往偏殿走。永安回头看了黑黢黢的正殿大门一眼,门被关的严严实实的,看不见里面的情景。
“皇兄,要给姐姐送一些过来吗?”
“她不饿。”
“皇兄怎么知道?皇兄和姐姐心有灵犀?”
“今日早膳你还是不要吃了。”
“安儿错了……”说完小声嘀咕出后面那句,“是姐姐和皇兄心有灵犀。”
栖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