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我们压根没把那群丧尸放在眼里,还不是那个磨叽部长非要掺一脚。”沙切尔却抢答了,满脸忿忿,“结果被丧尸群包围,那一下,不是弗洛卡替他挡他就死了!也得亏是弗洛卡,我还以为没人能赶得上那一下,到底是帝国野兽,真的是快。”
他对弗洛卡啧啧称赞,这场景可不常见。
“还是没回答我原因。”安昔看向弗洛卡的腕间,监视仪上的各项数据她看不太懂,但哪项闪烁哪项就出问题这点还是帮了她很大的忙。
比如现在,就像她推断的,失血过多血压下降,等会儿拔出异物却还有出血的可能。
“当然是因为消灭那群丧尸我们就能拿到功勋,我们的功勋可以抵你的刑期啊!”沙切尔再次嘴快答道。
“沙切尔,闭嘴。”
安昔的动作突然一顿,心中刺痛,望向弗洛卡,“救文军,也是因为这个?”
弗洛卡低叹了口气,看起来已经很疲倦,“没有你想得那么单纯,那只是顺便的,我还有别的打算。”
“我判断了情势:这道伤文军会死,而换作我只是受伤,所以才会这么做。但我漏算了一点,地球上的医疗药品并不适用于我的身体,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你是白痴吗?!”安昔突然很生气,“受伤就不痛了?你现在是真的有可能会死!你死了让我沙切尔怎么办?”
“你不是说不会让他死的……”
安昔剜去两眼,成功让永远在状况外的沙切尔闭嘴。
弗洛卡皱起了眉,但安昔没有给他反驳的时间,而是试探性地将手伸进了他的伤口,异物太大,已不是用镊子解决的程度。刺痛感令他脸色苍白,安昔拨开组织探察内部脏器的受伤情况——如果他的内脏和她的认知差别不大的话。
“伤到了一些肠组织,但情况不是很严重。没有脏器破裂和内出血,也没有深到你的脊椎。”
安昔松了口气,庆幸弗洛卡的运气真好。
沙切尔也夸张地松了一大口气,坐在边上的椅子上。
“但把异物取出来是一件更困难的事情,我需要你时刻保持清醒,弗洛卡。”安昔严肃地说道,“你已经失了很多血,但这地球上没有可以给你的血源……”她顿了顿,转向沙切尔,“你们两个的血型一样吗?”
沙切尔摇摇头。
“那就没有办法了。”安昔打量着医疗包里的那两支升血剂,“我不知道这东西的原理是什么,但大概可以对付突发性的大量失血。拔出异物,然后止血,我使用它才有意义,你清楚了吗?”
弗洛卡点点头。
“如果你死了,你可能不会怪我,但我会怪我自己,可能因此自杀。”安昔看着他,抓住金属片的边缘,“所以,你不能死,知道吗?”
弗洛卡轻轻地笑了。
安昔屏住呼吸,向外抽离金属片,弗洛卡因为疼痛的轻哼声扰乱着她的神经,但她没有迟疑也没有动摇,将所有注意力都灌注在了他的伤口上。
新鲜的血流因为伤口的牵拉流出,沾了她一手。
“安昔,他晕过去了!”沙切尔也在旁边紧张得只能小声说话。
安昔绷紧着弦,手平稳上升,终于将那片金属抽离了弗洛卡的身体。止血、缝合,她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一切,仿佛变成了一台只由程序控制的机器。
她抽出止血剂的针管,朝着弗洛卡的手臂打了下去。
弗洛卡腕间的监视仪忽然不再闪烁,而是亮起了白光。
“这是什么意思?”安昔皱起眉,求助地望向沙切尔,而后者一改刚才大呼小叫的模样,满脸的严肃。
沙切尔轻轻地开口,“他死了,安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