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天莱几不可闻地皱起眉头,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审视地看着安昔,“你真的要把这么重要的资料交给我?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时逢末世,总得有人站出来拯救人类。”安昔声音低沉地回答。
“那好,我接受。”廖天莱站定在她面前,“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愿意加入我的研究小组吗?你这样优秀的人才也不该被浪费,我会给你一个待遇丰厚的职位。”
他的话听得安昔有些难受,可能因为抚养她长大的人是安培拉,所以她也讨厌将金钱权力与科研挂钩。
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她略作沉吟,还是点了头,“非常荣幸能在您的手下共事,不用为我作特别安排,能有一处可以继续研究的地方就足够了。”
“这句话说得倒是和安培拉一模一样。”廖天莱神情放松,露出了笑容,“那你把资料带来了吗?”
安昔的指尖触及胸前的吊坠,却突然犹豫了起来。
“我……这么重要的东西,我自然将它收在了安全的地方。事关重要,如果您不介意,明天我去科研中心报道的时候再一并为您带来。”
弗洛卡瞟来两眼。
“这样也好。”廖天莱颔首同意,低头看了眼手表,“我还有一个会议要赶,就不多留了。”他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安昔,“你准备好了就拿这个给前台,她会放行的。”
“好的,您去忙吧。”安昔双手接下,目送他离开。
门重新关上,安昔放松坐姿,陷入软软的沙发中。旁边的弗洛卡依旧无论何时都绷紧着神经,目光掠过她胸前的吊坠,“为什么撒谎?”
“因为舍不得。”安昔露出苦笑,“这份资料虽然署名归在导师名下,但也有我付出的一半心血。大半年的时间,这也是我的研究成果,现在却要拱手让给别人。”
她低下头,撑住下巴。
“但不给也不行,我不能自私地将它据为己有,也没有能力保护它,只能将它托付给最恰当的人选。”
不是se,那就只能是hsa了。
弗洛卡看着她沮丧的神情,也沉默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勃朗宁留了车送他们回去。
不知道是演讲的观众还未散尽,还是广场本就很有人气,车窗外的街道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安昔托着下巴,留恋地看着这景象,见过那些苍凉才懂得这片繁华的弥足珍贵。就算是笼中鸟一样的生活,但至少他们都还活着。
废墟,灾难,末世,人类的未来究竟在何处?
弗洛卡看着另一边的窗外,也在沉思。
两人抵达住所,却在门口遇见了不期而至的客人。安昔的表情一扫阴霾,迫不及待地下车奔向门口,“阿黎!什么时候来的,等很久了吗?”
弗洛卡在车厢里冷哼了一声,慢悠悠地跟了下来。
严黎抱着两个纸袋,微笑着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背后突然窜出一名女性,“我们等了都快半个小时了,不是你们请人作客吗?居然还这么慢。”
年龄比自己略长,干练的短发,还算精致的脸上勾勒着淡妆,仰头瞪着自己的表情似曾相识。
安昔微怔之后,咧开嘴笑了,一把抱住她,“小珉!太好了,你也没事!”
秋珉,地下研究所和她同辈的研究员,是一名努力型的天才,研究领域为生物化学。
说起来,两人的关系有点“孽缘”。
秋珉性格要强,一开始,作为前任“最年轻受聘进入地下研究所的研究员”,自然看安昔百般不顺眼。加上两人的课题偶有重合,于是她自顾自将安昔视为“劲敌”,隔三差五就来找茬——但就像沙切尔找弗洛卡挑衅一样,其实没什么可比性。
总之,三来五往之后,两人反而发展成了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或者说,安昔称她为朋友,而她依旧称安昔为敌人,隔三差五会一起吃午饭的那种敌人。
秋珉满腹的牢骚被她的笑脸堵得严严实实,“你又是这副样子。”压低的声音里不乏关心,只是被她藏得严严实实,“你才是没事吧,还以为你会死在外面。”
安昔莞尔一笑。
严黎松了口气,神情温和,“我记得你们以前在研究所关系还不错,就把她一起带过来了。我们就到了十几分钟,你们这是刚见了总统回来?”
“嗯,还见到廖天莱了。”安昔并不打算瞒他,低头打开门,“进来再说吧。”
走在最前的秋珉刚迈开步,身侧却是一道黑影擦肩而过。她瞪了一眼正准备开口,弗洛卡淡淡地扫过她一眼,四目相交一刹那,她竟是满脸通红。
安昔见怪不怪地将她推进门,帮着严黎把东西放下——食物和日用品,相当实用的乔迁之礼。
弗洛卡进门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打开了电视,故意不去看安昔和严黎。但苦了秋珉,没有人招呼,单人沙发上又堆着外套,弗洛卡独占着大半个长沙发,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挪到安昔他们边上。
“那个人是谁啊……你男朋友?”秋珉小声地问,但显然这个距离弗洛卡还是听得见的,“有点漂亮过头了吧,你哪里找来的!”
“我觉得还好啊。”看习惯了的安昔不在意地回答,“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只是和我同住保护我的安全。”
“保镖?!”秋珉惊愕地瞪大眼睛,脱口而出,“你哪里找的,给我也介绍一个吧!”
一旁的严黎笑出了声,安昔无奈地看着她,“可玛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