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躲开?

躲不掉的。

沈宴听到刘泠在他耳边低声,“沈宴,你是我这一生中,最美好、最耀眼的回忆。”

轰隆隆,山石砸下来,再多的声音也没了。

……

雨还在滴滴答答地下着,一切却似乎恢复了平静,再没有之前走蛟狂烈的痕迹。刘泠苏醒过来,迷茫地坐起,有水滴到她脸上。她抬起头,看到岩洞上方的水滴。再侧头,看到洞中烧着火,青年蹲在那处。

他的背影被烛火映得高长,一身劲装却已经破烂。他挽着袖子,往火里添柴。

刘泠就看着他发呆。

沈宴头侧了侧,低声,“看我什么?觉得我很好看?”

刘泠:“……”

沈宴原本是揶揄刘泠,想调节下悲戚的气氛,结果刘泠根本没回答他。他本来脸皮也称不上厚,有些尴尬,就抹了把脸,自嘲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有毛病,该治一治?”

“不,”刘泠回了神,严肃坐起,“不用治,你没病。你觉得自己好看是事实,若觉得自己不好看,才应该去治一治自己的眼睛,看是不是出了毛病。”

沈宴看她一眼,低下头继续去烧火。

刘泠起身,走到了他面前,蹲下,“你伤得重吗?”

“还好,我已经处理过了。”

“哦,”刘泠顿一下,“我伤得重吗?”

“你自己没感觉吗?”

“那沈大人你冷不冷?”

“……什么意思?你有话直说。”沈宴转头看她。

刘泠平静到极点,波澜无兴道,“我刚才坐起时,发现我后背的伤被包扎了,手臂也被布条缠住。我想,沈大人为我包扎伤口,再加上沈大人自己身上的伤比我重的多,那么多布条,看沈大人正人君子的模样,不像是会撕我衣服当布条的人。那就是沈大人你自己的衣服了。我没有闻到血腥味,该是沈大人处理得差不多,证据都被毁了。但沈大人你身上的衣服恐怕也冷得彻底吧?”

她说话的时候,沈宴还压着眉在思索她拐弯抹角的意思,一顿眉的时间,刘泠的手毫无预兆,从他领口伸了进去,摸向里面。

沈宴:“……”

刘泠表情正经,“你里面果然没衣服了。”她口上这么平静,她的手却在沈宴胸口摸了好几把。

沈宴隔着一层布料,无语地抓住她的手。他捏了捏眉心,有些好笑,又有些不可思议,“郡主,你才刚脱离危险吧?不问我们的处境,就开始撩我,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叫我‘刘泠’‘阿泠’,随你高兴,”刘泠神色淡淡,“和沈大人在一起,那些闲杂事等,我又何必放在心上?”

“……真是懂事,”沈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将火上烤着的一串肉递给她,“奖励。”

按说经历那样的险境,刘泠该给他个解释,或者询问他之后的事情。但刘泠完全没有。她刚醒来,就蹲在他旁边开始作了。

“你有没有吃?”刘泠问。

“吃过了。”

“吃的什么?”

“山间野果。”

“什么野果?”

“……”停顿一下,“就是普通的那些果子。”

“山石崩塌,植被和污泥冲在一起。我不知道沈大人能找到什么果实,但给我具体描述描述沈大人摘果子的经历,不为过吧?沈大人可以开始了,我洗耳恭听。”

“……”

“顺便一说我虽然有时候疯狂,但正常时候都偏向理性思维。沈大人讲述中的逻辑不正常方面,我应该能第一时间察觉。”

“……”

“撒谎很容易,圆谎却很累吧?”

“真是败给你了,”沈宴笑,伸手揉一揉她的头,“你这么聪明干什么?不知道傻一些,会活得开心点?我吃不吃饭,和你有什么关系?何必呢。”

“当然有关系,”刘泠语气还是之前的那样,“沈大人你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部分,不说你少吃饭,你掉根毛,我都心疼。你不吃饭,那就如同拿刀子在割我的心。我的心口疼,我怎么会没关系呢?”

“刘泠你怎么了?”沈宴表情终于严肃下来了,手扶在她肩上,认真打量她。

刘泠当然是喜欢调=戏他的,她对他有明显的兴趣,沈宴从一开始就知道。但刘泠现在的反应,还是让沈宴吃惊。她不该这样……应该说自两人关系明朗后,刘泠对他的兴趣就有所减少。

或者说她不知道两人关系还能更进到哪一步去。进到那一步,又能怎么样。

她对两人的关系,从来没有个明确清晰的认知和目标。

所以在两人越来越好中,刘泠已经不怎么撩他了。

而现在,死里逃生后,刘泠居然又开始了。

沈宴再顾不上喂她吃饭之类的事,把她抱起,坐在自己怀中。他伸手探她额头温度,又摸她的手腕手臂,问她是不是伤口疼。一切正常后,沈宴的眉头仍然没松开,“你到底怎么了?吃错药了?还是有什么致命伤没有告诉我?”

刘泠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要把所有的热度放到他沈宴,熊熊燃烧绽放。

像是临死前最后的疯狂似的。

沈宴忧心忡忡,刘泠反而露出一个笑,举臂搂他,“我没有病,也没有生命垂危。我就是想这么对你,忽然发现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对了你喜欢我这样对我吗?”

“不喜欢。”沈宴无情绪道。

刘泠道,“不喜欢?那就受着吧。我是不会改变的。”

这倒是有点像刘泠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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