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来的很快,去的也很快。
莫浮箩站在藏意楼意天雅间的窗前,望着方才还阴云密布大雨滂沱,转眼间就晴了天、停了雨,街上的行人又开始出来活动,不听话的孩子调皮地走街串巷。
这时,突然传来了一阵极为吸引人食指大动的菜香,这才觉得肚子一阵空空的传来饿意。
李尤歌见菜才刚一上来莫浮箩就转过了身,眼中不由闪过两道异样的光,声音也似含了七分笑意:“本王喊了好几声你全当没听见,佳肴美味一来,你倒转的比谁都快。”
“那是因为我饿了。”
莫浮箩丝毫没有被调趣的窘态,也一点不矫情,快速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就夹了碟子里的一块牛肉。
“等吃饱了,好好谈谈我们的事。”
“我跟你有什么事?”莫浮箩冷哼一声继续吃菜。
李尤歌说话间夹起了一块白嫩多汁的鱼肉移向唇边,朱唇还未张开,挺直的鼻翼就皱了皱,手上的力道一减鱼肉就掉到了桌上。
“太腥。”语气里充满了嫌弃。
莫浮箩仿佛没听见一样,继续吃着自己想吃的菜,李尤歌刚丢了一块鱼肉,她便拿着筷子从碟子里夹起一块鱼肉来,毫不犹豫地放进了嘴里。
李尤歌像看脏东西一般狠狠白了眼莫浮箩,将筷子放到桌上一时间没了进食的心情。
这女人,吃个东西都跟他做对!
莫浮箩的心情却越来越好起来,在一双如刀般眸子的注视下又多吃了几口鱼肉。
“吃饱了,就来谈谈正事。”
李尤歌变脸之快,此刻已经没有丝毫的嫌恶,音色冷冷魅魅,隐隐透出不容置喙的威严。
“之前说的让你来做本王的侍卫,七日后赴宴你便跟着吧。”
莫浮箩闻言,脸色很是不愉,话语间也是气势冷冽:“赴什么宴?”
“丞相府二小姐的及笄宴。”
丞相府二小姐?那不就是边雪卿么?
莫浮箩几乎想都不想就回了“不去”两个字,望着李尤歌顷刻间就喷火的眸子,她强自压下心里的不适感,募地一声站起身。
谁知门口,伊漠那高大的身影堵了个严严实实,连门上的白色珠帘都几乎遮的看不见。
“莫姑娘,你还是回去好好跟主子谈谈吧。”伊漠声音冰冷至极,眼光凌厉且坚韧。
莫浮箩几乎是硬生生地挤出一丝冷笑,“伊漠,你的胞弟伊泽可比你可爱多了。”
伊漠不自然地眼角一抽,不动如山的身子也忍不住跟着晃了晃,他显然是低估了莫浮箩的嘴巴。
这女人,果真是有毒啊。
一向懂得审时度势的伊漠,几乎是顷刻间就已经将莫浮箩归到了危险一类,往后必须要小心应付才行。
李尤歌在后面看着两人的言谈动作,脸上的怒意已经降下去不少,虽然对莫浮箩不想跟自己去的原因大概猜出了个七七八八,不过对于他做出的决定,从来都没人能违背。
“怎么,本王给你升职,你还不高兴了?”
李尤歌的声音不冷不热地传来,很难想像他上一刻还是一脸愤怒。
“李尤歌,你究竟有什么目的?”莫浮箩缓缓转过身,看向了身后之人。
“能有什么目的?本王就是看上你了。”回答的次数多了,这话竟然越说越顺口了。
莫浮箩眼中怒火渐旺,哪会信了这么明显的鬼话?!
她是罪臣之女本该死掉的人,李尤歌究竟知道还是不知道?
以他的身份,若是知道自己是冉铃,只怕会立刻将自己脑袋给砍了,哪会千方百计把她从谒门带回来?
可如果不知道她是冉铃,那他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
“若不是知道你是莫浮箩,本王都会以为你跟丞相府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如此排斥?”李尤歌眼里换上了笑意,可语气却丝毫不是玩笑。
此话却是提醒了莫浮箩。
突然意识到,李尤歌让她陪着去参加边雪卿的及笄宴似乎也算是在情理之中,甚是来自于李尤歌的某种试探……看来,是她表现的太过激动了。
心思闪过间,看似无意地躲开了李尤歌越发咄咄逼人的目光,缓缓回了他的话:“王爷真会开玩笑,丞相府大门朝哪开的我都不知道,哪来的什么仇怨?不想去,只是单纯地不想去而已。”
“惯会过河拆桥。”这话说的六分轻魅三分责备,还有一分暧昧,莫浮箩整张脸都僵住了。
“王爷放心,我如今还得仰仗王爷,王爷既然抬举我做侍卫陪同赴宴,那我去了便是。”
李尤歌没想到莫浮箩变脸也这般快,不过他比她变得更快,心思再深也不会表露出来,立刻就是一副十分满意的样子,魅惑一笑:“这才乖啊。”
莫浮箩娇喝一声,眼里的火气压都压不住:“李尤歌,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恶不恶心?”
“对着你,好好说话的人都得被气死吧?”
“对着你好好说话的人才会被气死。”莫浮箩又是一只眼刀迸射过去。
“本王差点忘了,上回说要与浮箩一起种棵树的,本王看今日天气不错。”说话间已经站起身,在莫浮箩的惊怒中慢慢走近。
然后施施然走过,来到门边才又道了一声:“快点跟上。”
莫浮箩努力压下想要吐出来的动作,转过身愤愤地跟了上去。
门神伊漠帮李尤歌掀了珠帘,叮铃响声却还是无法压下莫浮箩心里的不悦。
只恨不得上前一刀将其砍了,怎么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