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月是谁,魏凌确实记不起来。可林雪说的话又有理有据,不像有假。
为了确定家中的安全性,魏凌最后还是决定让林雪先回自己的学生宿舍,自己则叫了两名男同学一起往家里查看情况。
三人一起到了家里,两名男同学谨慎起见,上楼时从楼下拿了两根铁棍。三人悄悄开了门,在屋中来回检查,最后别说陌生男人了,就连半只苍蝇都没见。更别提魏凌勘察的结果是屋中根本没有一丝损失和异样。
其中一名男同学道:“魏凌,你女朋友不会是和你开玩笑吧?你看你这地板干净的,哪像有人来过。”
另外一名同学道:“估计是魏凌这段时间太忙,把女朋友惹生气了,所以出了这么个主意作弄他。”
“同意同意!肯定是这个原因!”两个同学笑着打趣,原本紧绷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魏凌闻言又来回检查了两遍,发现确实没有问题,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是我搞错了,太不好意思了,还大老远的麻烦你们跑一趟。正好咱们都没吃饭,一会儿我请客,一起吃个饭放松下。”
男同学之间的相处一向大方又放得开,所以魏凌的话得到了两个男同学的赞同。三人随便找个角落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便结伴出了门吃饭,没人注意到原本关着的卧室门在悄无声息中缓缓打了开来。
魏凌回来时已经是夜里□□点钟。三个大男孩在外面吃吃喝喝难免喝了几杯酒,魏凌酒量不佳,所以在上楼时甚至被电梯口的垃圾桶绊了一下。
他惊慌之余本以为会摔个脸朝地,却没想到最后关头被什么东西挡了一挡,右手又顺势在一侧的墙壁上一撑,竟安然无恙的站稳了脚跟。
心悸的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他反应过来时立时就察觉了异样,并且瞬间惊出了一身白毛汗。
他不敢回头看身后到底有没有人,只敢借着旁边白瓷墙上的反光看了两眼,在确认身后确实空无一人后,一身的酒意彻底清空。
——南无阿弥陀佛!
——身后的大哥大姐,不管你是谁,求求你别找我?
不管他的祈祷有没有用,大门已在眼前,此时此刻唯有家才是最安全的所在。
魏凌以最快的速度打开门冲了进去。
啪——
清脆的开关灯声音在寂静的室内响起,令人意外的是灯光并没有如期亮起。
耳边有呼呼的风声,魏凌视线微移,看向正对着客厅的阳台。
那里窗帘被大风扬起,落下的瞬间发出噼啪的声响。整个房间在六月末的天,盈满了寒冬的阴冷与凛冽。
魏凌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一步,脚后跟抵在门板上。他的双腿抖抖索索,他的脸色苍白且充满恐惧。
他该转身逃跑的。
可是无论是脚下的沉重,还是从阴影中分离出的暗影,没有一个给他机会从这里离开。
咔哒。
门锁转动的声音在耳边无限放大,魏凌顿时意识到他被锁在了这个屋子里。
人在极致的黑暗中,会无限放大五感六识以及对时间的感知。尤其他还处在巨大的恐惧中。
哪怕魏凌现在的世界不是完全的黑暗——小区里朦胧的路灯灯光透过阳台以及窗户照射进室内,给室内营造出雾中看花水中望月的梦幻感。
他一度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因为现实中不可能会有这样离奇且可怖的事情发生。
“你在害怕。”勉强能看出人形的阴影停留在魏凌面前,低声说道。
魏凌咽了口口水,他现在其实最想做的是大声尖叫,或者转身逃跑,但在这两个选择都选择不了的情况下,他只能尽量安抚自己,对阴影道:“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阴影似乎歪了歪头,在思索魏凌话中的意思,但过了一会儿他放弃了,“主人需要你。”
“主人?主人是谁?”
“主人就是主人。”
阴影回答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魏凌竟被这种诡异的对话给影响的褪去了不少恐惧。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但嘴唇翕动了数次,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然后眼前的阴影开始扭曲变形。
这是什么妖法?
魏凌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阴影化作一缕缕的黑雾钻进自己的眼耳口鼻。
随后他就失去了一切感知,在眩晕中倒在了地上。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比如在做梦时误以为梦境是真实发生的,而现实中发生的却认定为是一场怪诞离奇的梦。
这一切源于他们的逃避心理。
他们只敢承认一些自己愿意承认并能够承担的事实。那些恐惧的、悲伤的、疼痛的、失去的,他们无力改变的,就会随着他们的逃避被藏进记忆的深处,在漫漫的等待中,偶然被触及,然后面临爆发,或者再一次的隐藏。
魏凌在醒来的第二日,就陷入了这样的自欺中。
他拒绝接受梦中的记忆,认为那不过是他的臆想。
他甚至在其后的几天接受了心理咨询和疏导,但得到的答案是他精神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林雪来找他时,他正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发呆。
“我差点以为你失踪了。”林雪把包放在一边,坐到魏凌旁边看着他,“你这几天一直在家?你同学还有导师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人接,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就联系我过来看看。真是吓我一大跳。”
林雪与魏凌虽然是恋人关系,但因为魏凌经常十天半月不和林雪联系,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