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凝滞,左右话出了口,她转开脸去。

沉默中,傅婪松开了手,她这才觉得自己手腕处微微发酸,裸露在空气中有些发凉,背上也有细细的汗意。

“格格……”傅婪带着阴郁情绪的一声喊出口,顿了顿,紧接着在她看不见的阴影里微微扬起了嘴角,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他的声音带了某种促狭的意味,轻轻笑了一声。

“好。现在不亲。”

什么叫现在不亲?唐格故作镇定的脸又转回来。

盈盈亮的目光看着他。

“不过,你一直这么看着我,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他的轻松和势在必得般的底气惹恼了女孩。唐格鼻尖里几乎不可闻哼了一声,豁然站起来,抖落一身灰尘。

“少帅大人既然精神这么好,不如想想,我们该怎么逃出去。”

傅婪将自己换了个略微轻松的姿势。刚刚被塌陷的泥土重新砸裂的伤口不动声色隐在暗处。

“母蜥的暴怒已经暴露了此处的位置,而同类的血液会促进其他蛋的孵化,如果母蜥能在天亮前保证足够多的小蜥蜴孵化,它会带着它们离开……”

“如果不能呢?”

“它会继续留下,等待小蜥蜴孵化到足够的数量。”

唐格想到一个关键的地方:“那那些雄蜥来了怎么办?”

“不是还有这么多准备好的食品吗?”他指的是他们这么被囤积在洞穴中的囚徒。

长夜并不漫长,当月亮西移开去,天空极淡的零落星子露出来。本是极其紧张的时候,按理应该失眠的而焦灼地等待,但是唐格却在沉默的等待中渐渐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漫长,直到缝隙里面的阳光露出来,照在身上,她才猛的惊醒,一夜无梦,身上暖暖的,她支起身子,搭在身上的衣裳落了下去,她用睡得发麻的手指将衣服勾过来,是傅婪的外套。

她心头微微一颤,四周一片静谧,转头看向傅婪,他仍阖着双眼靠在墙上,似乎仍在安睡。

她摘下衣服,拢在手上,预备走过去,地上有一两线阳光的影子,她无意识扫过去,蓦地睁大了眼睛,地上暗沉沉是一处血迹,再看向傅婪,他受伤的腿部裤腿全部划开,尚未完全干透的血液凝固在腿上。

几乎没有多想,她快步走过去,他的手异常的热,热得灼人。

隔得近了,才看见他嘴唇全部都起了苍白的皮,额头滚热,她连喊了两声,他仍然没有反应,她不敢大力摇晃他,只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庞。

“少帅?”

“少帅!”

她清醒的意识到,他生病了,也许是伤口感染,也许是着凉发热。

该死!这个时候还装什么英雄,将他的衣裳给了她。

她懊恼一跺脚,回头四顾,这四周本就狭小,幸好昨晚母蜥将干燥的泥土拨弄了不少下来,而隔壁那通往地下河的通道也被封死,至少洞内不会太过湿润。

没有意识的人,身体格外沉重,唐格颇废了一些力气,才将他的身体依靠到旁边干燥的地上,又将外套给他盖上。

但是怎么退烧呢?而且,他也急需饮水,如果因为高热脱水,便是十个她也无能为力了。

洞穴中还有不少残留的蛋壳,不知道哪些里面是空心,哪些里面又是实心。

外面一地静谧,但是这个时候,任何多余的响动,可能引来的也许是救兵,也许就是死路。她冒不起这个险。更重要的是,如果真的是有生机,只要昨晚的人逃走,那必然会想方设法来营救的。

唐格咬咬牙,将上衣脱下来,只剩下一件小衣,她一手握住匕首,将外套搭在肩膀上,缓缓向那些巨大的蛋壳摸去。

一个,两个,都是空的,这几人不动声色间,究竟坏了别人多少蛋。

唐格将空蛋壳推开,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一个实心的,不大,但是已经足够了。

她小心翼翼用匕首在上方敲了敲,如果里面是有将要孵化的小蜥蜴,那真是对不住了,她将衣领咬在嘴里,只能这么捂住让她上路了。

大概天无绝人之路,里面并无动静,她用匕首戳出一个洞,坏蛋的气息顿时弥漫开来,大约因为这个蛋的位置,没有足够的温度,所以一直没有孵化成功,已经坏掉了。

唐格从旁捡了个泥块,将蛋堵上。

这么一路找找,还终于被她找到一个可用的。

这回没有犹豫,唐格立刻找到一个蛋壳,接住流出的蛋清,有不明物体顺着蛋的下面漏洞滑落一小部分出来,唐格只觉一阵恶心,屏住呼吸,将蛋推动一个位置,刚刚可以保持蛋液不会继续流淌。

她曾见过隔壁的阿婆就是用蛋清给小孙子退烧的,老年人的土法子有时候是非常管用的。

将蛋清在衣襟浸透,然后敷在他的额头,又用了些涂在脖颈手腕等地方方便散热。

傅婪的大外套也被取下铺在地上,然后将他推上去,再将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

做完这些事,唐格自己也不行了,又渴又饿,但是,看着那蛋清,她龇了龇牙,还是继续将蛋清涂在他额头,不过一会,布条就干透了,立刻再换上一条。

她在能照到太阳的地方插了一根木棍,等到阳光在洞穴留下的影子最短的时候,傅婪的温度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烫人了。而洞穴中的温度也开始上升,她虽穿着小衣,胳膊上也没有鸡皮疙瘩了。

一个蛋里面大半的蛋清都用来给他降温


状态提示:45.18.9.23--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