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还算平安,李月萤和林君慎二人说说笑笑,很是亲热。孟柏行跟在后面,江东阁负责探路,金仁泽跟在二人身后。保护措施可谓严密,就这样到了商丘城,眼看离东京越来越近,又没出什么事情,时日又早,便决定休整两天。
江东阁找了客栈,众人住了下来。当天晚上,金仁泽师徒吃过晚饭,说是去拜访一位江湖名宿,店内只剩下江东阁和李月萤师兄妹二人。江东阁寡言少语,李月萤耐不住性子,便提出要上街游玩。
此时新年刚过,春节气息仍很浓厚。江东阁不敢违拗她的意思,只好全神戒备,一路跟着上了大街,孟柏行自然远远跟在后面。商丘也是名城,虽是夜晚,人来人往却很是热闹。二人在夜市游玩半天,眼见三更将至,便准备回去。二人穿过大街,绕过几条胡同,突然发现一人拦在面前。
江东阁立即上前询问,话未出口,夜色之中,只听得来人哈哈大笑道:“小姑娘,别来无恙?”二人大惊,来人赫然便是乔清鹤。黑影之中面目看不清楚,声音却听得很清。江东阁当即挥舞铁拳冲了上去,李月萤手提宝剑押阵,数招一过,江东阁明显不是敌手,节节败退。李月萤立刻冲了上去,二人联手,勉强抵得数招,边打边退,希望遇到巡夜官兵能把他吓走。
哪知这小巷甚是偏僻,罕有人来,打斗半天,不仅没有官兵,还百姓都少有人来。二人渐渐不敌,眼见便要再次被拿。孟柏行及时赶到,二人见来了援军,精神大振,三人联手对敌,堪堪打个平手。
乔清鹤眼见不妙,虚晃一招,身形向左一晃。江东阁和孟柏行以为他要逃,立即向左出招,哪知乔清鹤右手一伸,登时绕过李月萤的宝剑,一把扯住她的左臂,登时便把她扯得飞了起来。
李月萤吓得大叫,江东阁虎吼一声,双拳猛击乔清鹤胸口,孟柏行手中宝剑也刺向乔清鹤右手虎口。二人配合默契,乔清鹤不敢怠慢,右手一松,李月萤扑通倒地,重重趴在地上。
乔清鹤大怒,冷笑道:“挡我者死。”手中天魔剑寒光闪闪,直扑二人。二人不敢怠慢,全神应对。三人战成一团。李月萤从地上爬起,远远站在一边,羞怒交加,却不敢再上前。
乔清鹤成名已久,天魔剑威力不凡,以孟柏行和江东阁二人合力竟然不能动他分毫,反而被逼得连连倒退。孟柏行眼见不妙,刚要出声叫李月萤快逃,夜色之中,突然听到一阵“咩咩”声音,跟着巷口远远走来一条黑影。
这黑影仿若一只猎狗大小,四蹄踏在青石板上,“的的”有声,直直朝众人走来。这晚没有月亮,就着点点微弱星光,李月萤看到这只动物头上长着两只弯角,颏下一绺长须,三角脑袋,两只晶亮的小眼睛,正仰头看着打斗众人。
李月萤吓了一跳,后退一步,看清来的是一只羊,叫道:“哪里来的羊?”此言一出,乔清鹤冷笑道:“小姑娘,你喜欢羊,等跟了道爷抓几只让你玩儿好不好?”孟柏行大怒,挥剑怒道:“无耻下流。”江东阁面红耳赤,只是挥拳猛攻,二人对突然而至的黑羊视若无睹。
李月萤羞怒交加,眼见这黑羊走到众人面前停下,仰头看着打斗众人,突然张口“咩咩”又叫了几声。乔清鹤转头看了一眼,突然面色大变,躲过二人一招,立即虚晃身形,双足一点,跳上墙头,口中惊呼道:“黑山羊?”语音颤抖,竟隐含恐惧之意。
孟柏行和江东阁退出战圈,面面相觑,互望数眼,双双退到李月萤身边,看她只是受了惊吓,并无损伤,这才放下心来。李月萤看乔清鹤突然退走,奇道:“黑山羊怎么了?”
孟柏行看着站立不动的黑山羊,忽然深身颤抖,惊叫道:“你们快走。”江东阁不及多问,立即拉了李月萤后退。李月萤不明所以,问道:“怎么回事?一只山羊有什么怕的?”孟柏行轻声喝道:“不要问了,快走。”
江东阁知道不妙,拉了李月萤立刻转身后退。忽听得墙上乔清鹤冷声道:“杨九郎,道爷给你面子,就此别过。”身形微微一晃,当即没了踪影。黑暗之中只听得黑山羊“咩咩”两声,除此之外再无人声。
李月萤就算再笨也感觉不对,连嚣张跋扈的乔清鹤都被吓得落荒而逃,来人自然比他更恶。她不敢再问,立时紧握宝剑,跟着江东阁转身便逃。孟柏行挺着宝剑,直直站在黑山羊对面。
李月萤刚逃两步,便听到一个细细地声音道:“姑娘喜欢我的羊,便送给你了。”江东阁闻言大骇,急忙转身回望。夜色之中,只见一个长长的黑影从二人身后转了出来。
这人身材瘦长,三角形脸庞,下巴上一绺长长的山羊胡须,两只泛黄的羊眼,手中拿一把泛着蓝光的弯钩,一晃一晃的向二人走来。那黑山羊见到主人到来,又叫了两声,突然低头直抵孟柏行。
那两只尖尖的羊角上寒光闪闪,显是淬了剧毒。孟柏行不敢大意,怪叫一声,挥剑便斩向羊头,同时怒道:“杨九郎?你们不是远遁大辽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黑山羊很是敏捷,羊头一晃,登时从孟柏行胯下钻了过去。孟柏行怪叫一声,腾空而起。黑暗之中只见黑影一闪,黑山羊已经跑到黑衣人身边,乖乖站在他身边,羊头蹭着黑衣人裤角。
江东阁紧握双拳,面色冷毅,轻声对李月萤道:“一会儿打起来,你趁乱逃走,赶快去找金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