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丝毫不动气,眼皮子就没掀一下,直接问道:“你们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好好呆在家里的姑娘家,怎么就会跑到贾家去了。”
梅父一听,觉得有戏,赶紧道:“这事说来话长,当初我们女儿是被骗入忠顺,不,不是,是被骗入反王府中。这么多年,音讯全无,天可怜见,女儿终于回来,可又是用这种方式,让我们当爹娘的,心口都是疼的。”
“既然音讯全无,你们是怎么知道女儿在贾家呢?”杜夫人一开口,就见梅家夫妻脸色唰的一变。
梅父也不肯跪了,站起来破口大骂道:“我还当你是好心,原来还是官官相护。我女儿就是在他家,你问他,他敢否认吗?”
“啪”杜骁也怒了,猛的一拍桌子,“充什么大头蒜,你算是个神马东西,就敢上爷面前喝喝斥斥,我娘问你话呢。说,你是怎么知道你女儿在贾家的,说不出来就等着吃官司吧。”
“我女儿被人绑了,我还要吃官司,好,好,那我就去告御状,让大家来评评理。”梅父竟然是个浑不吝的泼皮,耍起无赖来,颇有手腕。
杜夫人眉目不动,面色仍然温和,“滚钉板告御状,看不出你还挺有勇气。”
“滚,滚钉板,滚什么钉板,你们少吓唬人,别以为当官就可以随便欺负我们小老百姓。”梅父不自觉的退后几步,虚张声势道。
“连滚钉板都不知道,还告御状呢。你不知道告御状的规矩吗?”杜骁告诉他靠御状要选滚过门板大小,钉满了三寸长钉的钉板,才有资格告状。
梅父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起来,旁边没有怎么开口的梅母吓的直拉梅父的袖子,“他爹,咱们还有儿子呢,可别为了个女儿把自己赔进去。”
“既然你说不出来是怎么知道的,这事就不一定是真的,贾家那么多下人婢女,同名同姓也很正常,许是你们听差了吧。难不成无凭无据就要上贾家搜查,那今天你说女儿在他家,明天他说孙女在我家,岂不是乱套了。”杜夫人再刺激了他们一把。
“不可能,我女儿传的话,我们怎么可能听错。”梅母一时激动,终于没有忍住说了出来。
梅父瞪了她一眼,眼珠子一转,马上道:“我女儿向我们求救,好不容易托了人送了口信出来,我们只是不想连累报信之人。”
杜夫人笑了,看向贾兰,“其实,这是你们家的事,按理不应该在我们家解决。你看,我外头还有很多客人。”
“什么意思,你女儿要嫁给他,当然是要你们同意。”梅父坚持这是他跟杜家的事。
“我的女儿还没出门子,嫁不嫁还不一定呢,我现在就可以答复你们,别说做二夫人,就是做正头夫人,我们杜家也没意见。”杜夫人终于露出冷笑,看都不看贾兰一眼。
不等贾兰开口,杜骁就招呼人进来,“赶紧的,把贾家的亲家赶紧给送到贾家,让他们见见面。”
贾兰又气又急,一直被杜夫人和杜骁压着不让他说话,可他真的没想过好心收留梅蕊,会变成这样的结果。
贾茁上前,对杜夫人福礼道:“杜夫人,这事是我们贾家欠您一个交待,我大哥哥做事的确欠妥,可他的初衷当真就是为了救人而已。这事上哪怕已经有了农夫和蛇,可傻农夫依然有,咱们先回去,明日必会亲来杜府请罪。”
说着回头一扯贾兰,“走吧。”
在这里解释有什么用,杜夫人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从她的问话就能听得出,她不仅知道,连细节都打听的一清二楚。人家要听的不是理由和经过,要的是结果,怎么处理好姓梅的这一家人,才是重点。
梅家夫妻已经被管事押上车送去贾家,贾兰被贾茁扯着,一步三回头。走出去时,目光扫到拐角处的窗台边,一抹艳丽的裙角,上头绣着一圈合欢花。
“悦儿,你相信我。”贾兰对着这个方向喊了一句,就见裙角一收,什么都看不到了。
贾茁扯了扯嘴角,暗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叫了丫鬟过来,“帮我告诉贾家的芸三奶奶,我有些事跟着大哥哥先回去,让她照顾好青儿。”
“是。”杜家的丫鬟知道贾茁是自家小姐未来的小姑子,自是不敢怠慢。
上了贾家的马车,贾茁看了一眼贾兰,“需要我进去吗?”
“如果方便的话,当然是……唉,算哥哥欠你一个人情。”
“如果不是杜夫人坚持问梅家老夫妻,他们是怎么知道女儿行踪的,你会把这笔帐算到我的头上,还是青儿头上。”
贾兰的脸都绿了,也同时想到昨天在园子里偶遇梅蕊,她说担心贾茁和青儿把她的行踪告诉家中父母。贾兰还再三安慰,说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做的,还保证会找机会跟他们说。
没有想到,今天梅蕊的父母会大闹杜将军府,让杜家为了他丢这么大的脸。
杜夫人见屋子里的人全都走了,看着儿子忽然问道:“你妹妹说,前几天在贾家发生的事,也是这个小姑娘帮你解了围?”
杜骁还在气愤,听闻有些错愕的抬头,不明白母亲怎么忽然问起这事,但还是点头道:“不错,不是她及时提醒又带了人来,儿子可能会有麻烦。”
说完了,意外的,他竟然没有那么气愤了。贾兰虽然做了蠢事,但他自己好像也没好到什么地方去。
杜夫人心中懊恼,早知道她就不该讲究什么门第,若是当初为儿子定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