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茁想到这么许多,但其实,不过几个呼吸之间。随着茶盏落地,平儿已经从床角拿出一个收拾好的小包袱塞到贾茁的怀里。

“去安都府找板儿,你们不要回来了。”

“啊……”贾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说,让我走?那我爹怎么办?”

如果没有贾琏,安哥还那么小,平儿一个人要怎么支撑起来。

“我知道你爹这个人,别看平时嘻嘻哈哈,什么坏事都想沾一点,其实,他不是个心狠的人。拿女儿换他这种事,他做不出来。就算我答应了,等他真的出来,也会找我拼命。”

人人都知道忠勇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跟贾蓉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和自己无关的时候,还能打趣说一句fēng_liú而已。可真要把女儿嫁给他,那就不是fēng_liú,是下流。

贾茁把包袱放回桌面,“我不会走的,也不会嫁给他。以后他再来,不要让他进门。”

“巧姐,他既然敢提这个要求,就一定会让你无从拒绝。我知道你很能干,也很聪明,可是他和你以前遇到的人,是不一样的。他有权有势,更重要的是,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平儿焦躁不已,这可不开玩笑的事,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护得贾茁的周全。若有个闪失,她又要怎么跟贾琏交待。

“其实你还说漏了一点,他还很聪明。”贾家其实没有笨人,以前是醉生梦生,聪明用不到正道上去。看看现在,贾琏坐个牢,就能想通这么多的事,贾蓉家变之后,钻营到如今,谁还敢说他只知吃喝玩乐。

就算他这个长史是因为和忠勇王的关系,但忠勇王从来就不是个长情之人,身边的男宠来来去去,他却能在忠勇王身边呆到如今,还越来越受重用,这绝不是件简单的事。

她以前都太小瞧贾蓉了,只把目光落在王仁身上,以为贾蓉是他的小跟班,现在看看,倒了个个。贾蓉才是一切的主导,王仁充其量是他的马前卒。

“聪明?”平儿疑惑的看着贾茁。

两人密谈许久,贾茁才从正房里出来,福儿一直守在门口,跟着她一回屋就急道:“小姐,今天来了一个人,他一走,夫人就不对劲了。”

“我知道,等父亲回来,我就跟夫人说,让你赎身。你的家人,准备好了吗?”

“奴婢的父母已经不在了,有一个表姨,答应了帮我赎身。”福儿一听有戏,乐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你表姨还有个儿子跟你青梅竹马吧。”贾茁随意的打趣道。

“小姐怎么会知道?”

咦,她随口说的啊,早知道一语中的,她就说点别的事了。

平儿第二日就进了宫,贾茁则是直奔霍尚书而去。

皇宫里,贾芃有些愠怒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不是说了让你这些日子低调低调吗?怎么又进宫,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为二哥奔走吗?”

平儿几乎要不认识这个人了,贾琏纵有千般不好,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却没话说。就是当初的琏二奶奶凤姐,也对她照顾有加。更不提这几年,贾琏私下帮她做了多少事,敛了多少财,外人看着贾琏风光,只有平儿知道他们不过是流水财,来来去去大头都进了皇后的口袋。

换回来的,却是这般的绝情。

“娘娘,若不是急事,我岂敢来打扰,事关娘娘,不得不来啊。”平儿从绣墩上站起来,“咚”的一下跪了下去。

“什么意思,事关本宫?你可别拿话吓唬本宫。”贾芃终究是一个女子,她有前世在宫中争宠的经验,牢牢把持住皇上的宠爱,可是外头的事,外头的情势,就不是她可以揣测的。

她以为重活一世,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看,肃庆王都没有发兵金陵,便以为诸事已安。却没有想过,这个世上的乱源还在,隐患没有根除,又怎么会真正改变结局呢。

“二爷被陷害一事,原以为是他交友不慎,可是经过贾兰多方查探,竟然与忠勇王有关。而躲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正是贾蓉。”

“贾蓉?”贾芃抽抽嘴角,他自是知道贾蓉趁着抄家之时,卖掉族中女孩一事,也知道他后来投身忠勇王任长史一职。可是在她眼里,这种人不过是个纵身犬马,伶官一般的玩意儿,压根没有放在眼里。

“贾蓉所图的是整个贾家,只要二爷和兰哥被这件事拖下水,他就能以嫡支的身份接过贾氏一族。而对于娘娘来说,就是斩断了外头的一条臂膀。”

如果说贾芃缺什么,就是缺一个有力的娘家,和外头替她张罗的人。现在有贾琏,可以放低姿态帮她敛财,有贾兰,青年才俊科举出身,允文允武,天然的为她所用。聚拢到贾兰身边的人,以后也会是七皇子的助力。

“兰哥还说,贾蓉打的是两头主意。一面相帮忠勇王,一面讨好娘娘。因为忠勇王永远不可能给他封公侯,而七皇子却可以,所以,他可以用这一点说服娘娘相信他。然后,掌握娘娘在外头所有的势力和人手。据说忠勇王已经许诺他,让他去军中镀金,以军功封侯补偿他。”

贾芃脸上一红,她刚才的确是那么想的,贾蓉跟着忠勇王能有什么好处,她大可以说服他叛变。可是没有想到,忠勇王会答应他封侯,那七皇子的优势便没了。

“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贾芃终于开始冷静下来,思考这件事是不是忠勇王对七皇子下手的第一步。

“没有证据,娘娘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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