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为好奇的观察着身下讼风的一切表情变化,乾啟策的心下有那么一瞬间却是为他感到好笑,他此番眼底的那抹惊讶与羞愧更是没能逃过他眼神的犀利捕捉。
一开始便对他产生了此种异样的熟悉之感,可却道不明究竟是为何,现下这般近距离的观察之下,乾啟策却蓦地释然了些,也许正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罢......
修长的指尖丝毫不客气的轻抚上讼风那光滑的下颚,只当作是由于宦臣缺乏男子气概,因此才生得如此俊美,且这肌肤的触感,也是好的不像话。
错愕的紧盯着乾啟策那不安分的大手,讼风简直想要一口咬上去,暗暗地咬牙,尽力地忍下这股冲动来,他不能!也不敢!身为一介三品贴身宦臣的自己……现下,只能任由这位帝王摆布了不是么?
然,讼风自是没能料到,曾以为即墨煜月是当之无愧的腹黑,到头来,自家小师兄原来一点也不比他来的逊色......更甚者,青出于蓝?!
俊逸的面容之上透过那方丝丝烛火的照耀而越加的发烫,一时间两个人竟如此僵持着这般姿势,各自怀揣着那抹小心思不断的打量在对方身上。
长发随着乾啟策的姿势而忽的垂落了些许,此番小动静,却是令讼风面容之上不禁生痒,可双手皆是被身上之人所禁锢住,由不得她挣脱分毫……
这该死的氛围,为何她会忍不住的欲要想入非非呢?!不着痕迹的别开了双眸,这才缓解了一些心下的不安,“皇上,这床褥微臣已为您铺好了……。”
刻意的提醒着‘微臣’二字,瞧着他这泛红的脸颊,乾啟策也不禁勾唇一笑,然,正当讼风以为他会更加变本加厉之时,却是感觉手腕一松,身上之人已然是疲惫的躺身于右侧一动不动,他这是......放过自己了?!
“朕于八年之前,接手清琅王朝……”磁性的声线蓦地传来,令原本欲要起身的讼风忽的一愣,稍稍的蹙眉,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眼前小师兄的身上在这八年里经历了太多的故事……
思绪流转,讼风倒也忘记了欲要起身的动作,抬眸望去,等待着他的下文。
淡然的开口,并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或许因为听众是讼风,又或许讼风的身上让他看见了一抹名为昔日故人的影子,让他想要将心底的感受一一道出,“那个时候的清琅王朝不过是一具空壳,将四海之内的土地完成了一统,先帝便就此撒手人寰……。”
原来如此……细细想来,小师兄于那时接手江山,再加上年幼无知,也定然是受到了诸多的挑衅与流言……怔怔的敛下双眸,此刻,讼风的心下俨然没有任何理由来责怪于他此前对待自己的不公,因为他,是真正的历经了苦楚与挣扎……
“朕与丞相,便是每日于庄祁宫内,商量对策,共同抵御,正是如此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声线也蓦地减弱了许多,兴许是累了,又兴许是感叹自己的过往,只是用双手支撑着脑袋,一副从容模样。
若此前她还在怀疑即墨煜月与小师兄的关系,那么眼下,便是得到了最好的解释,倒是不曾想到……即墨煜月竟是这般的禀然大义,难道,先前的种种是自己想多了么?
大手忽的揽过讼风的肩膀,邪魅不再,而是换作了无上的欣慰,“他与朕如亲兄弟,更甚似亲兄弟……。”思及此,也不禁扯出一抹苦笑,想来父皇并未只生下自己一位皇子,只因他的皇兄们已然是为了这皇位争得头破血流,而待他归来之时,已无一人能够胜任……
那些人,不是残废,也已失智,这或许正是父皇在他年少之时,送他前往雾峘断崖府邸的深层缘由罢!
一时间,只觉得心下百味杂陈,暗自攥紧了些手心,讼风呼出一口浊气来,她的小师兄已然不再是那位懵懂少年,而是一代明君!
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容,只是在触碰到了这温暖的手臂之时,却是蓦地僵硬了身体……等等!一码归一码,即便小师兄再如何艰难,可眼下也并不是她该悲情的时候!她身负重任,更何况,冒牌货这件事她还未探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然而糟心的是,雾峘断崖府邸那边更是一点消息也无......
恭敬的端站起身,方要开口说什么便是被那大手一把拉扯,再次跌倒回柔软的床榻之上,侧身,瞬间四目相对,望着这不过五厘米的距离,讼风很没出息的再次脸红了些……
“皇上,臣得打地铺了,否则……”今夜不得安生了……
然,还不由待他讲完,便是伸手搭上了讼风的后背,“嘘……”身体实在是疲乏了。只是保持这如此姿势,讼风也并不敢乱动一二,“朕累了,你便在此陪着朕。”
安静的不再说话,讼风心下也蓦地生出些心疼之感来,日里所见他,皆是在处理朝事,定然是辛苦不已……
美眸如暗夜里的明星一般夺目,眸光所过之处皆是带着一阵怜惜,感受到身侧之人传来的均匀呼吸声,讼风这才蹑手蹑脚的起身。
然,动作方才行进至一半,那门业便是被人轻推而进,脑袋似做贼一般左右观察,瞥见了床榻之上的那抹深蓝,这才扬唇欲要开口,下一秒,只听见从那侧传来的一声细小的“嘘”声,浣武这才了然的捂住唇角,想来,皇上定然是睡着了……
讼大人真是贴心,蓦地看待讼风的眸光也生出些敬仰,想来如此爱民的好官竟还亲自伺候皇上歇息,此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