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澜子歌的宫殿应当处于漴睦太皇太后左右,倒不想,路径竟然如此偏僻……颇有些疑惑的轻蹙眉梢,思绪也不由得开始浮想联翩,倘若稍后……澜子歌兽性大发……将自己生吞活剥了那可如何是好?!
左右不着痕迹的扫视之下,此等荒无人烟之地,分明是叫天天不应!
并没有似前方那般的华丽宫殿,简易的雅居周遭更是簇拥着一片竹林,因寒冬而枯黄,随风而从竹节之上飘零脱落,整幅画面,更是予人以清雅宁静之感。
湖蓝的身影莞尔回眸一笑,示意讼风跟随而入,这雅居四周的地面之上皆是用碎石铺就而成,偌大的庭院之中,除却一副石桌再无其他。
对于此情此景,讼风自然是不能明白,身为漴睦太皇太后的外戚,身上所携带着的名号,更是堂堂郡主……为何会是这副光景?!
“郡主。”见到自家郡主的身影,门前的两名侍女恭敬的开口问好,只是仿佛是对讼风到来的出乎意料一般,眼神之中有着一闪而过的震惊。
“这位是讼大人,前去备茶吧。”单手作邀请状,体态之中自是落落大方叫人挑剔不出任何问题。
向她微微颔额,讼风这才抬步踏进庄兰宫中,眸光扫视之下,这雅居的里外倒是并无大异,一切从简,倒是让讼风再次好奇了几分,好歹也是三品郡主,这待遇又岂会不如自己这一介宦臣?!
倾倒了些茶水,便让侍女退下,偌大的雅居之中只剩下讼风与她二人,一时间,这周遭的氛围也忽的稍稍变化了些,令人不禁产生联想……
而待到讼风落座于檀木椅之上,澜子歌这才轻启红唇,“想必讼大人是在疑惑这宫殿为何如此简陋罢!”对于此,她倒是已然看的透彻,此前每一位来过此地的侍女皆是在背后议论非非,而自己一直以来也只不过是在装傻充愣罢了。
讶异的挑眉,修长的指尖略带些犹豫的抚上那仍旧温热的杯身,自是在斟酌一二,“讼风愿闻其详。”
讼风这回答倒是出乎她意料,非常镇定的话语,丝毫不显得过分担忧或者越线,然,这也正是让自己越发欣赏他的主要原因……“其实倒也并没有什么典故在内,庄兰宫正是此前生母借居于此过,虽有凋敝,却依然留有一分念想。”
原来如此,美眸不禁微微眯起,看待她的眼神也生出一些复杂来,倒是个重情义之人,也不知她对自己是否还……
“讼大人还请静坐于此,让子歌为知己抚琴一曲。”知礼的福身,这才一路后退掀开珠帘而去,摇曳的晃影扰乱了各自的思绪,在这方空寂的宫殿之中,久久不曾停歇。
“你们这群废物!”怒不可遏,娇俏的面容之上分明只剩下一脸的狰狞,大手横扫过檀木桌之上的茶具,下一秒,只听见一声声炸裂声响此起彼伏传来。
下跪着的三名侍女正是那日讼风悉心为她所挑选,而乾啟策更是冒着得罪漴睦太皇太后的风险,将这三位女子调了过来。
魏芜泱紧攥起长袖,低垂着的脸面自是叫上头之人看不出分毫,心中的怨念俨然是此起彼伏,一思及那时讼风与即墨煜月亲自来选取秀女,竟是为了来伺候这么一位泼妇,倘若一开始便知道如此,她当时断然不会当这个出头鸟……
与她有着一样想法之人,自然还有慕千白与袁谦禾二人,早知如此当奴为婢,说什么也不会竞争如此之位,只怪当时被那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看不清这现实的残酷。
“让你们前去跟踪讼风也不会?让你们前去探听消息也没有?让你们前去寻皇上前来也找不到人……你们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厉声的咆哮,让下跪之人都为之胆颤,颂篈雅俨然是被气的浑身发抖,难以抑制如此的愤怒之意。
由于漴睦那老妖婆的禁足,这外界消息她本人自是探听不到,只能倚靠他人来协助一二,可这三个混账简直是榆木脑袋,更是三坨粪土,朽木不可雕!
然而,细细思索之下,在此皇宫之中并无亲信,自然也不能让自己放下心,只是让这三个婢子前去做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却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姑娘,我们可不是专业的,你让我们做的这些,可都是要有本事之人才能办到呢,我们不过是足不出户的深闺小姐罢了,哪里会做你吩咐的这些事?”唏嘘的女音蓦地传来,慕千白不禁挑衅道,想来这颂篈雅定然也不是正经人家,怎的让人做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这还不折损了她这小姐的名号?!
背后的冷汗渗出了更多,袁谦禾在听见她如此话语之时也不免得为她捏了把汗,分明是知道这是位不好伺候的主,竟然还如此……
“噢?”眸光忽的犀利上了三分,显然在听见此话之后,心下的怒意更甚了些,“废物就是废物,说出的话,也是那般的废物不如,难道你不知,行走于这后宫之内,应当具备相应的生存法则吗?”
“你……”不服气的从地面之上端站而起,慕千白的小脸之上也憋的通红,“哼,爹爹可没让本小姐进宫伺候其他女人!本小姐这便前去启奏皇上,让我爹爹马上进宫!”
话音一落,便是欲要提步离开,可颂篈雅又哪里会是位好说话的主,眸光瞥向地面之上的茶具碎片,便是一个使力,将之用力打向慕千白的右腿之上,借助了外力的碎片更似匕首一般,将那衣袍割裂出一道若长的口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