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正当领事之人预备将他二人带领至楼阁上之时,只听见那不远的拐角之处,于白雪覆盖的树荫一侧,正传来阵阵不大的细碎的声响。
这声音虽是不大,却是将三人的注意力一并吸引了去。
对于此,莫济北不禁一愣,此方正是学子授课时分,怎会有人还在此处?且这声音,听起来似乎也并不像是一个人……
向着为首两人恭敬的俯身作揖了把,这才转步朝着声源渐渐靠近,尽量压低了脚步声响自然是欲要听个清楚明白。
“我爹是不会答应的,你……”这声线分明是位女子不错。
“可是凝儿,只要你我同心协力,我相信,总有一天你爹会答应我们的。”面对女子如此回答,程奕天心下不由得生出三分犯难,眼下,他俨然是身无权势,连同家世也算不上厚实......更何况,凝儿的爹还是当朝侍郎司銮明……
论实力,身为孤儿的他自然是无法与司銮明相抗衡,而倘若司銮明得知了自己与凝儿相爱,也定然会想方设法拆散不可。
心疼的望向司暧凝,程奕天又岂会不知她处境的艰难,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千言万语,此刻也只能用怀抱来表达。
“你们在这里作甚?!”厉声大呵,莫济北显然被这幅场面气的够呛,整洁的胡须也正上下起伏的厉害,凌厉的眸光更是紧盯着身前的二人。
条件反射般的弹开怀抱,司暧凝的面容之上也依稀泛起了一抹红晕,颇为懊恼的别开视线,这才一路小跑而去。
望着司暧凝的背影,抬于半空之中的大手也怔怔的垂落,程奕天又何尝不知道,她定然是生气了。
“胡闹!”胸中虽有郁结着的怒气,可莫济北却又舍不得开口骂他分毫,真当是没料到竟然会是他......想来自己身为这学府的管理大人,又先承故友所托照顾他的独子,再加上自己并无所出,更是将他当作亲生儿子一般看待。
可今日,却是活生生的碰见了如此之事,尤其还是当着两位大人物的面前,叫他怎能不生气……
“奕天知错,还望恩师莫要气坏了身体……。”清秀儒雅的面容之上也增添了一抹担忧之色,程奕天自是明白此举在学府之中代表着什么,若是严重者,甚至于开除学籍逐出学府永不为官......
这是他所承受不起的,可今日却是有着万不得已之事......而余光瞥见不远之处的那两道身影,便是不由得一愣,“学生这便马上回去。”
低头抿唇不语,程奕天在路过讼风二人之时也并没有留恋半分,今日一早便是听下朝的学府大人说过,皇上预备从学府之中选取两人上任大小官职。
想来,此方也许正是自己翻身的绝佳机会,更是向司銮明证实自己的唯一途径……思及此,脚步也不禁加快了些。
素手轻抬抚上耳际一侧的青丝,从方才那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也不难猜测究竟是所谓何事,只是对于莫济北的举动颇有些好奇罢了,竟然没有对那二人施以惩戒亦或者警告便如此放过?!
迅速的调整了一番,莫济北这才再次堆起连连笑意,“讼大人,丞相大人,不好意思让您二位见笑了,学府学生不懂事,还望大人……。”
“不知那二人是何许人?”磁性的嗓音蓦地传来,即墨煜月薄唇轻启,学府之中自然是有着规矩所在,任何人在授课期间私自离席定然是需要受到惩戒,况且......
然,身旁的讼风对于他此举倒是感到三分惊讶,向来以圆滑处世的即墨煜月,竟然也破天荒的管起闲事来?更何况,瞧这莫济北的模样,显然是不想要自己多加插手。
恭敬的俯身,一方面正在担心着程奕天,而另一方面却又不得不面对眼前的问题,在此时选拔才子的节骨眼上,他定然是要拼尽全力保住程奕天。
“回丞相大人,不过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闹了矛盾罢了,丞相大人还是随下官登上阁楼为要。”急忙的扯开话题,莫济北便转身欲要抬步带路。
“站住。”低声开口,即墨煜月并未放过他,这两字一出,正连刚准备抬步跟随上前的讼风也蓦地愣住,双手交织深藏于长袖之中便是抬眸望向他,但俨然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学府的戒律,管事大人应当最为清楚不过……”单手负立,即墨煜月的周身无不是萦绕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之感,神情之上的认真,自是叫讼风暗自讶异,“然而此方你特意包庇那二人,究竟是何居心?”
徒然提高的声线于身后传来,听及此,莫济北也忽的转身向即墨煜月直跪了身体,沧桑的双眸怔怔的望向地面一侧,一时间,心下百味杂陈,“丞相大人,下官知错,但下官恳请丞相大人勿要责怪学子们,是下官教导不严,此事,理应由下官一人承担。”
只知道苑琅学府乃是朝廷所看重之所,却是不知,其中竟还有如此之多的门道?!虽说逃离授课有错,可见到莫济北如此模样,想来这罪责也应当不至此才是……
于长袖之中抽出双手,讼风俨然是心有不忍,适才要开口说些什么,便是看见那去而复返的蓝色身影。
脚步在那直跪着的身影前停顿住,张开双手便是护在了莫济北的身前,程奕天周身所弥漫而出的正是那般的倔强不屈,“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恩师无关!”
凤眸轻挑,似乎是料到了此副场景一般,即墨煜月并没有多大的意外,“然而,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