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险险收住身形,幽浔昀和风子期依然被沾染了满身。
“毒!?”风子期一惊,立时收了漫不经心的模样,落地的同时挥袖推掌,白底银边的锦袖飞舞间,竟有一片桃花从袖间穿过,浮在他眼前。
“这是……”桃花?风子期敛眉站立,一时有些征神。
严冬时节何来桃花?
“桃花浓,月影重,十里红妆绣长风。春光望断天涯中,长夜春梦谁与共?”
露骨的情歌随着层层酒香浸透过来,风子期抬头,身边的隆冬树影全都不见,眼前只有灿烂的桃花,一树一树开得耀眼。一位锦衣女子旋身起舞,莹白的玉足从曼妙的纱裙中探出,踩碎了一地月光。
“世子殿下!”女子转过身来娇笑,乌黑的长发如上好的锦缎般铺满肩背,她抬手向他探去,“殿下快来陪人家呀!”
风子期下意识伸手,那女子咯咯笑着,飞入他的怀里吻住他的唇,少女特有的触感夹带了酒香,那般柔软香糯,让他无法按捺的上瘾。
“玉儿……”风子期几乎要叫出她的名字,不知怎么那两个字竟然断裂在舌尖,难以倾述,又无处可藏。
他想要拥紧她,却抱了一片虚无。
一时间风起,云动,世间只剩漫天桃花,舞一曲绝世风华。
迷迷蒙蒙中,有一个声音若隐若现,似是那个冷脸幽浔昀?他反复提到的两个字是“幻香”,风子期眉头一皱,幻香?
似乎在哪里听过?
是那个能引出心中渴望的幻香?!
风子期一顿,陡然醒神,顿时被窥探了隐秘的怒意从心底席卷而上,他嘴角勾起起一丝邪魅,声音却暗哑得吓人:
“公主殿下,这极乐幻香落入你手,好用是好用,就是浪费了些!”他怒极反笑,看似慵懒随意,“不如本世子亲自与你言传身教这世间极乐,如何?”
最后两个字吐出时,风子期几乎咬牙切齿,扬手就将手中的扇子挥出,一个呼吸之间,桃花幻影全部消失,眼前依旧是寒夜树林,便衣随从,旁边的是佑州王幽浔昀,正前方并排而立了始作俑者的碧香玉主仆二人以及背靠的一棵大树。
碧香玉抖着嘴角接话:“……风、风世子您自己玩得高兴就好,本宫就不劳您身体力行了哈。”
她笑得古怪,且身形僵硬,竟也没有逃远:“您看幽王爷也中了一回幻香,可就没您这般患得患失,若不是风世子心心念念的美人儿真见不得光,哎呀,您真得向幽王爷学学那摘心之术是怎么修来的!”
她亲眼见得幽浔昀中了不少幻香,他却除了最开始的惊诧外,再没有大的情绪。碧香玉现在想来,如果不是这佑州王的渴望埋得过深,就定然是没有心。
没有心,又何论深情?而这般美好的皮囊,竟没有经历一段情深,不知该可惜还是可叹。
碧香玉注意力落在幽浔昀身上,眼睛虽是看着风子期,却只是心不在焉的调侃,全然忘了眼前人的反击能力。
听到碧香玉调笑的风子期竟然哽了一下,一时间无法反驳,只隐忍了怒意沉声道:“本世子虽念旧情,却也不是公主能戏耍的!”似是想到什么,他突然邪邪一笑,“子期突然记起,闲云公主的夫婿候选人,似乎也有我丰州世子的份?”那表情大有婚后算账的意味。
碧香玉幸灾乐祸的笑脸顿时一僵,终于是回过神来。
尼玛,这就是她这身公主皮的福利!
人生漫漫何苦互相伤害,一个两个候选夫君都是笑里藏刀不能乱碰的,要他们何用啊啊啊,还不如建宫养面首!
碧香玉心底哀叹,身形却未动,只与小翠紧靠着树干,只一会功夫,那两人的随从便已经半包抄过来了。风子期扬手要上前,却被幽浔昀移脚半步拦住。
“怎么,幽王爷这怜香惜玉是怕她被本世子玩坏了么,难不成真的动了情思?”风子期偏头轻笑,“哎呀呀,那帝都的那位……”
幽浔昀冷冷横了他一眼,并未说话,风子期竟然脸色一白闭了嘴。只见这佑州王提起折风剑,剑尖遥遥指向碧香玉身后的位置,语带威胁却不是对她说的:“挟持我大朝国的公主乃是死罪,本王念在你等初犯,不予计较,但若三息之内再不离去,本王定叫你死无全尸!”
他嘴角扬起冷笑,眼神锐利,那持剑傲立的模样,如同煞神临世,俊美得令人胆寒却也勾魂摄魄。
碧香玉没骨气的看呆了去。
常人都说男人的皮囊和智商向来成反比,而显然这个人之常理在幽浔昀这里都不能以常理论之。
他之前即使陷入幻香也不曾失态,此时更是一眼就看出她受制于人,连死士藏在她身旁树后的位置,他都一清二楚。
能成为佑州王的男人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简直太敏锐非凡。
碧香玉叹了一口气,反而担心起身后挟制她的死士了。
此人只身一人单枪匹马,竟然能躲过如此多人的警戒找到她,定然是受了大劫难才成为仅剩的孤狼,若是不能同她们一起离开,怕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毕竟,她升仙楼主碧香玉再怎么不争气,也是养娘在世时全力庇护的,也是隶属一大消息贩卖帮派囚音阁的,而囚音阁再是畏惧朝堂,也不该由人欺辱,被江湖耻笑了去。虽然今夜情况危急,临时联络极为匆忙,但好在赶得及时,他们总还是找到了她。
没错,这个挟持她的死士便是囚音阁派来寻她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