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宝松捂着腮帮子坐在门口的板凳上。小孩苦着一张脸,两条眉毛皱成了毛毛虫,不停地扭来扭去。
“哎,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来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吧?”任非凡这个没有良心的师傅还在一旁嘲笑。
宝松吸了吸鼻子,转过身用屁股对着他,拒绝和任非凡对话。
他牙齿痛死了,师傅还在说风凉话,果然还是羊羊哥最好了!
田原远正在厨房里给宝松煮青皮鸭蛋。田茵茵结婚之前派发米乙和煎堆的时候,因为两家比较熟络,郑英兰多给了几个米乙和煎堆,宝松特别喜欢焦香甜脆的煎堆,不理大人(此处特指任非凡)的劝告,一连吃了三个,然后小孩就悲催了,接下来的几天脸蛋上出了好几颗痘痘,今天一边的腮帮子还肿了起来,闹牙齿痛。
他们这一带也没有听说有什么牙医之类的医生,看小孩实在难受,田原远便试着弄个偏方给他喝喝。他小的时候,小孩子或者大人牙痛的话,可以用青皮鸭蛋加红背菜煮糖水来止痛。田原远自己以前牙痛的时候也是喝这个喝好的。
偏巧家里攒的、打算用来孵小鸭的鸭蛋里就有两只青皮的鸭蛋,就是家里没有糖了,要去换才有。于是早上的时候,任非凡特意拎着之前买活羊的时候买的半条冻羊肉到村长家里,换了两块冰片糖回来。之前村长家在村里开了一间小卖铺,去年六月食物物价开始飞涨之后才关了门,目前算是村里少数几家还储存着糖的人家之一。
换了糖,家里的肉食倒是到此彻底清光了。鸡蛋和鸭蛋要留着孵小鸡小鸭,十几头大猪还要养两个月,未到宰的时候,三只羊倒是能宰了,但是田原远和任非凡都打算让母羊留着生崽,任非凡这几天没少跟田原远嘀咕:“要不要干脆把公羊杀了,然后等母羊发情的时候再把母羊赶到周琴的鱼塘去配种!?”
田原远和任非凡之前都没养过羊,不怎么清楚母羊配种的事,田原远听说羊群是有头羊的,怕宰了公羊之后两只母羊不肯跟陌生公羊(周琴家的那头)交/配,暂且没同意,打算改天找人问清楚了再说。任非凡失望不已。
前两天大伯母打算把厨房里的最后一条肉干全都煮来吃了之后,任非凡就特别的想把她一家给撵走!不要小看饥饿了一个寒冬的人的战斗力,那一条肉条任非凡和田原远加上宝松三个人可以吃半个月,到了大伯母一家子男女的嘴里,一顿都不够吃的。
也亏得他手快抢了小半段下来,不然现在就没法换糖了。饶是如此,馋肉的任非凡在把糖交给田原远的时候,还想着撺掇田原远这几天跟他去田地里放铁笼子抓老鼠!现在天气寒冷了,那些畜生也该出来活动啦\(^o^)/!
田原远忙不迭拒绝了,没想到任非凡毫不气馁,转而提出一起去挖蛇洞,抓蛇吃蛇羹!趁着现在天气还有点冷,或许能幸运逮住一条还在冬眠中的蛇呢!
“不然我们晚上去找鸟窝?”任非凡一脸向往,“凭你的听力,我的敏捷身手,哪里有鸟儿扑扇翅膀的声音,那里的鸟就逃不掉我的毒手!”
田原远:“……”
吃货的执着,他算是见识到了!
别说是任非凡了,就是田原远也有些馋肉了。今年的冬天特别漫长,死的家畜又多,鱼塘虽然没有断过蔬菜,但是肉食却无疑是缺乏的。听任非凡一个个主意的出,田原远可耻地发现自己竟然心生动摇了!
作孽哦,好不容易活过这一冬的蛇和鸟……
心里念叨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他一边嗅着锅里糖水蒸发的味道,一边愉快地决定今天晚上和任非凡去放捕鼠笼和捕鼠夹,明天一大早去收回来!
看了看旁边的案板,上面还放着煮完糖水还剩下的一点糖。他小心地那半块糖用塑料袋卷起来,放进玻璃罐子里,用盖子盖实罐口,然后双手捧着,把罐子放回柜子里。
在客厅里追着孩子喂饭的任晓玲看着这一幕,目光闪了闪。
中午的时候,在北坡干活的人们纷纷到田原远家的屋子里歇歇脚。
在三叔一家跟田原远签订租地合同的第二天,田原丰、田之焕、田青龙也到了北岭跟田原远洽谈租地的事宜。
签订合同后,这些人马上开始对坡地进行动工。现在下苗有些迟了,所有人简直是一刻钟也不愿意耽搁。第二天就把家里的亲戚、朋友、邻居等,能邀请的全都邀请了。现在鱼塘是热闹得很。
田青龙家里的人最多,阿爷阿奶、小儿子大孙子等等,全都呼啦啦跑到北岭田青龙新租的土地上,热火朝天地干起活来。田茵茵没有跟着新婚丈夫田之焕过来,田维和郑英兰却带着两个小的过来帮忙了。田原丰妻子的娘家亲戚快死光了,倒是村里还有一些牵亲带故的远方亲戚和朋友,现在他们的土地都已经种下,就等着小心伺候之后收割,并不太忙,也愿意帮忙搭把手,
“小远,匀两只小猪给我家养怎么样?”田青龙今天听说田原远家的母猪前两天生了一窝小猪,心里一动,便跑来问了。现在每天中午休息时分,他都会到屋子前面的青石板上抽旱烟。
“这一窝不行,小猪数量太少了。下一窝吧!”田原远摇摇头,母猪这次生了十三只猪仔,可惜三只是死胎,剩下的十只小猪里面还有两只病怏怏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这两天他和任非凡轮流守夜,时不时就要去看看小猪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