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醒来到了政事堂,这是他第一次造访这里。
“诸位大人辛苦了。”
方醒笑眯眯的拱拱手。
里面的几位辅政学士惊讶了一下,然后杨荣起身相迎,说道:“兴和伯可是稀客,快请坐。”
这不是什么稀客不稀客,政事堂就是处理政事的地方,到目前为止就没见到有勋戚来过。
方醒笑了笑,对杨士奇说道:“方某有些事想和杨大人谈谈,不知可方便吗?”
杨士奇以为他是来找自己谈政事,就起身道:“那就到外面走走吧。”
两人前后出去。
出了政事堂,等周围无人时,方醒才问道:“杨大人,贵公子可好?”
杨士奇愕然道:“谁?”
方醒这才想起老杨不止一个儿子,就说道:“杨稷。”
杨士奇问道:“犬子一直在老家,兴和伯这是听到了什么?”
方醒再次看看左右,说道:“杨大人,去问问吧。”
他拱拱手就准备回去,杨士奇一把就拽住了他,用力之大,让方醒都觉得小臂剧痛。
他看看自己的手臂,杨士奇这才放开手,歉然道:“老夫失态了,只是想问问兴和伯,犬子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方醒摇摇头道:“杨大人,贵公子在家乡好像有些跋扈,去问问吧。”
杨士奇闻言就皱眉道:“犬子安分老实,兴和伯怕是误解了吧?”
方醒想起多年前在扬州的事,就再次说道:“杨大人,方某建议还是去问问吧。”
杨士奇既然固执,那么方醒也无话可说。
他拱拱手,不等杨士奇再纠缠就走了。
稍后他出现在了乾清宫。
“你认为八九不离十?”
朱瞻基有些震惊,更有些不满,但更多的却是盘算。
方醒知道他在盘算什么,他在盘算杨士奇如果下去之后,能用谁来替代。
“对。”
方醒觉得该来给朱瞻基报个信,让他有些心理准备。
“人命啊!”
朱瞻基一下就靠在椅背上,然后握拳,用拳眼敲打着眉心。
方醒知道这是在给朱瞻基出难题,但也只能交给他了。
当年在扬州时方醒就收到了杨稷不安分的消息,可他当时却是满目皆敌,所以就想留着当杀手锏,关键时刻对付杨士奇。
可后来这个暗招却用不上了,方醒自己也忘的一干二净,直至现在。
现在事情闹大了,按照沈阳的说法,杨稷大抵是跋扈的没变了,在老家甚至还沾上了人命。
地方官呢?
方醒在想着这个问题。
地方官难道就没有发现吗?
方醒觉得不可能,那么就是地方官渎职了。
“此事暂且压下,等消息。”
现在需要的是确认!
辅政学士就那么几人,没有空缺的话,后面那些有资格接任的官员们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仰慕嫉妒恨也没用。
若是有人坑杨士奇一把呢?
所以方醒和朱瞻基都觉得此事需要确认。
出了皇宫之后,方醒去了五军都督府,把此行的各种情况都转述了一遍。
这是规矩,哪怕有奏章呈上,可在军中的宿将眼中,当面交代会更直观,哪怕只凭着看神色就能多判断出一些问题来。
孟瑛带着一干老将在听着,等听到鞑靼部已经全部变身为牧民后,就问道:“阿台放弃野心了?”
方醒说道:“不知道,不过他肯跟着进京,再大的野心也是白费。”
孟瑛狞笑道:“去年你不在的时候,本候就建议陛下,准备让阿台过的更好些,如今看来却是多虑了。”
“就是,让他待在那里就是个隐患,早日处理掉,大明就早日能收了那些牧民的心。”
如果阿台在这里的话,大抵会觉得骨头缝里都在散发着寒气,然后逃的远远的。
“华州是个好地方,作为大明海疆的屏障,诸位怎么想?”
孟瑛再提了个问题,却无人回答。
方醒也不想回答,他起身道:“此事陛下并无看法。”
说完他点点头,准备回去。
孟瑛起身送他出去,出了大门后,才告诉了他一个消息:“阳武侯不行了。”
瞬间方醒的心情就坏到了极点。
孟瑛知道他的心情,就说道:“阳武侯七十多岁了,御医说他的身子骨算是好的,否则早年的沙场征战就能让他少活十年。”
方醒心情沉重的出了城,随后方家庄就对外放话,说方醒的身体不大好,要休养一阵。
整个北平城都在说着皇帝的恶犬回来了,会带来腥风血雨,所以得了这个消息之后,那些人都额手相庆。
可在方家的书房里,说是要休养的方醒却在接待客人。
“……大概是忌惮山长您,所以书院出仕的学生他们没敢弄,但是那些自学科学的小吏被弄下去不少,大多是被污蔑的。”
解祯亮有些愤怒的道:“当时在下就去求见杨荣,杨荣说会给陛下说此事,可过了许久,依旧没动静,可见他们都是一伙的。”
“别急。”
方醒心中的火气在往上冲,但他知道不可盲动。
可解祯亮却是气得不行:“山长,十余人被打残啊!”
方醒的眼睛一下就红了,边上的解缙干咳道:“德华镇定,镇定!”
方醒压住杀气说道:“解先生,我已经很镇定了。”
解缙也六十多了,不过看着身体和精神都很好。
他缓缓的说道:“开始老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