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被带回孙府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整个人在雪夜里被冻的发僵,吴景刚刚把孙策放回到炕上,屋外就已响起吴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吴夫人几乎是小跑着进入房间的,眼泪灌满了眼圈,吴夫人哽咽着抱起孙策,呜咽道:“我的儿,我的儿啊……”
“姐姐,别急,伯符还有救,我们已经去请郎中了。”吴景心里一酸,眼泪也跟着落下。
吴夫人情绪很激动,哭泣道:“伯符这个样了,让我怎么……怎么平静?”
“唉……”吴景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一声长叹,退到了一旁,静静的抹泪。
黄盖,程普等人始终在一旁,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好一会,黄盖揩了下泪水,看着黄炳道:“去看看,郎中怎么还不来。”
这头黄炳出去了,那头,韩梓彤也急匆匆跑进来,手里拉着一个上了年纪的郎中,急道:“快让开,郎中来了。”
一个白发白髯的老者跟着韩梓彤跑进来,由于岁数很大了,郎中快到近前时,险些没有摔倒,刚刚稳定身子,便看到了已经没有丝毫生气的孙策,疵着牙道:“我看,恐怕……”
“呸,别说这种丧气话,赶紧看病。”孙静有些恼怒的吼道。
老者自然惹不起孙家人,赶忙坐下,探手在孙策的脖颈处摸了摸,试探他的动脉,确实还活着,他又抓起孙策的手,静静的把脉片刻,这才啧啧称奇道:“令郎竟然还有希望,快,拿我的药箱来。”
韩梓彤匆忙把挂在怀里的药箱递给郎中,郎中打开药箱,先把一摞粗糙的稿纸拿出来,又拿出笔墨,急速在上面开个药方,双手递给吴夫人道:“这是药方,赶快让人去抓药,一定要快,别耽搁了。”
吴夫人接过药方,回头看一圈,这时候,安排别人她并不放心,直接喊来吴景,嘱咐道:“去抓药,回来赶紧熬上。”
吴景点点头,刚要离去,吴奋凑过来道:“父亲,让我去吧。”
吴景看一眼儿子,犹豫一下,而后点头道:“速去速回。”
吴奋应一声,与孙贲一起去了,这时的老郎中已经撵出药箱里的银针,在孙策的额头,颈部,还有双肩等处下针调理,一边调理,一遍嘟囔道:“这孩子命大,刚刚我看了一眼,都是一些皮外伤,不过伤口还是很深的,千万要注意调养。”
“皮外伤?郎中,您没看错吧?”吴景诧异道。
“呵呵,没看错,之所以令郎如此虚弱,面色发白,嘴唇发紫,一方面是他受伤之后,流血过多,另一方面,是这孩子受冻了,如果抢救不及时,恐怕这会也难以保命。”老郎中提起银针,盈盈一笑。
而后老郎中又仔细的给孙策扎了几针,这才扒开孙策的衣服,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认真的给孙策涂抹伤口,涂抹好,老郎中又把一块麻布包扎孙策的伤口,嘱咐众人道:“这瓶跌打散,每隔两个时辰涂抹一次,包扎伤口的麻布也要一起换掉,千万别忘了。老朽这几天会经常来给令郎针灸,不会有大事的。”
老郎中似乎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长吁口气,起身拍了拍衣袖,笑看韩梓彤道:“要不是这个小姑娘来的及时,我还真不敢保令郎会安然无恙,也许,这是令郎福大命大吧。”
老郎中被孙静送出府了,可吴夫人却没有离去的意思,坐在床边,静静的望着儿子孙策,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始终没有停过。
吴景心疼姐姐,凑过来,宽慰几句,希望送吴夫人回去休息,吴夫人依然不肯,这时候,孙权不知何时,已经凑到近前,轻轻拉着孙策的手,一双小眼睛始终在盯着孙策。
好一会,孙权扭头看着吴夫人道:“母亲,您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陪着哥哥。”
“乖孩子。”吴夫人慈爱的摸了摸孙权的额头。
夜已深,大家伙渐渐散去了,由于夜里宵禁,若不是孙家有急事,肯定是不容许几个孩子去药铺取药的,此时吴奋和孙贲匆匆赶回来,韩梓彤接过药,急匆匆去熬药了。
吴夫人打发大伙各自散去,除了黄盖程普等人无法回家,留宿在孙府外,其余人都有自己的房间,也就不再候着,各自散去了。
黄炳等几个小孩,也跟着孙暠他们,去客房休息。
韩梓彤熬好药回到房间的时候,吴夫人已经倚着床边,睡着了,韩梓彤不敢叨扰吴夫人,只能把药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让药慢慢变凉。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药碗没有热气冒出,韩梓彤也出去寻回了汤勺,端着药来到孙策身边,看着孙策因昏迷而紧闭的嘴唇,韩梓彤有些犯难了。
她慢慢坐到孙策的床头,用汤勺搅拌汤药,舀一勺递到孙策的嘴边,轻轻向孙策的嘴里喂去,可是孙策的嘴闭的很紧,汤药从嘴角流到了被褥上,韩梓彤不禁皱了皱眉。
吴夫人这时也醒了,看到韩梓彤正在喂药,不禁莞尔笑了笑:“傻丫头,药不是这么味的,去找根细管来。”
韩梓彤哦了一声,出去了,不多时,拿回一根相对而言,很细的竹管回来,坐到床边,诧异道:“这个,有用吗?”
“嗯。”吴夫人接过细管,刚要去给孙策喂药,韩梓彤却接过药碗道:“夫人,怎么弄,您教我,我来吧。”
吴夫人犹豫了一下,看看韩梓彤,甜甜地笑道:“好吧。”
吴夫人把细管给她,又吩咐道:“喝一口药到嘴里。”
韩梓彤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按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