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若是能全身而退,那他怎么能不狂喜?
偷走的药渣,早已在自己随着云乐师坠落冰湖之际,连同盒子一起落进湖底了,就算打捞上来,也早已被水冲刷得什么都没有了!
这一局,是我赢了!哪怕单妃娘娘败局已定,我也能全身而退!
然而……
“证据?证据啊?在下,可能真的有。”李越白微微一笑,右手探入左边的长袖中,略略一翻,便拿出了两个小药盒,举在手中:“正是此物。”
“什么?”丁贤惊得几乎晕厥。
“云乐师,你不是说药渣被丁贤偷走了吗?怎么又到了你手里?”
“可能是因为,在下有幸得了皇天庇佑吧。”李越白大言不惭道。
在被丁贤撞落冰湖之前,李越白就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
丁贤神色慌张,怀中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一定有鬼。
于是他在坠落之际,把丁贤也拉落了下来。
落入冰水时,彻骨寒凉,通体僵硬,但白老师有一个好,危急时刻脑子转得比谁都快。
他佯装挣扎,实际上拼着最后一点力气,从丁贤身上,把那两个小盒子摸了出来。
盒子上的封条,仍是完好无损,日期虽然被水泡得模糊不清,仍然可以辨认。打开封条,内里的药渣黑乎乎一团。
经过太医辨认,药渣里,果然含有鹿鞭草。
“鹿鞭草的证据在此。而且,这两个药渣盒,在下是从丁贤身上搜检出来的。”李越白道:“落水之后,在下幸得太子殿下相救,刚一得救,就把药渣盒呈给太子殿下过目了,因此,太子殿下亦可以作证。”
“来人,将丁贤押下去审问!”皇帝厉声命令。
“为何两个药渣盒里都有鹿鞭草?”太医惊讶道:“第一个盒子,日期是太子殿下病倒那天,第二个盒子,日期是太子殿下被云乐师唤醒之后!”
“是,因为丁贤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太子居然会醒转过来,因此,他策划了第二次下毒。”李越白道:“与上次一样,亲手端了过来。”
“然后太子殿下喝了没有?”众人一阵惊恐。
“没,不巧被在下误饮了下去。”李越白脸一红,痛心疾首,一想起慕容南这熊孩子那天对自己的戏弄,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可奇了,难道太子殿下知道了药里有问题,所以不肯喝?”
“并非。”慕容南皱了皱眉:“也是后来云哥哥想清楚了一切,才告诉我原委的,我当时只是嫌药苦而已。”
“事实上,即使太子殿下喝下去,也不会有恙。”李越白道:“只因为血瘤已经爆过,再喝多少鹿鞭草,都不会有事。”
不对,也可能会有事!
李越白细细思考了一下,只觉得后脑勺冒出了冷汗。
假如那欢好之药,当时是被慕容南这熊孩子喝了……
自己现在还能大言不惭地说:我们没有肌肤之亲。吗?
好险,好险。
“唉,丁贤这奴才,怎么会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尚药大太监叹道:“他……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他背后,有人指使。”李越白定了定神,道:“指使他的人,正是当朝太师,赵讷。”
“你不要含血喷人!”瘫倒在地好久没有反应的单蕙突然猛地抬起脸来,瞪大了双眼,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是我们姐妹指使的丁贤,和赵太师无关!”
现在唯一能拯救她们的,只有赵讷了,假如连赵讷也被拉下水,那就彻底失败了。
“好,那我们就等着丁贤的供词。”李越白觉得供词毫无悬念:“丁贤必然会供认出,是赵讷指使他的。”
“区区供词,不过是攀咬而已!陛下!陛下你要相信赵太师啊!”单蕙勉强爬起身,摇摇晃晃爬到皇帝面前,抱住皇帝的腿,哀求道:“赵太师毫不知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