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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心情,全世界除了慕星崇本人,是没有人能够体会的。
他是一个可以为了她当年“流产”意志消沉郁郁寡欢七年的男人,如今,要他亲自流掉他们的孩子,这无疑是比杀了自己还要痛苦的事情。
忍痛割爱,这个词,除非亲生经历,不会有人明白到底有多痛。
……
他一直在手术室外站了三个小时直到手术结束。
手术灯灭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英俊靠着墙壁闭着双眼的男人这才慢慢的把眼睛睁开,站直身体,手落进兜里,
“慕先生。”医生看着他,语气很恭敬,
“她还好么。”
“手术很成功,秋叶小姐没受什么苦,也没有影响到……生育功能。”
也就是说,除了他们还没有成型的孩子死了,她的生命没有危险。
男人悬起的一颗心按照预期内的慢慢放下,但是,放下的同时,也沉到了最深处。
像是沉进深不见底暗无天日的大海,冰冷,孤寂,看不到希望,只剩下一片迷茫。
他就这样近乎茫然的走进余秋叶的病房,让他意外的是,女人这时已经脱离了麻醉。两只眼睛空空的睁着,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只是平静,平静的看着窗外。
窗很小,不可能像旎旎岛的酒店那样有很好的蓝天大海景观。
那小小的窗户在对比之下,就像囚笼里的一个通风口。
慕星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这时候产生了一种错觉,错觉她就像一只被囚困住的鸟,想要飞出去,却受了伤,再也没有飞翔自由的能力。
“秋叶……”他有些干涩的叫了一遍她的名字。
女人不为所动,苍白近乎透明的脸依然偏着。躺在床上凝视窗外,就像完全与这个世界隔绝,听不到他说的话。
“秋叶。”
他又喊了她一遍。
“星空回去了吗。”
躺在床上虚弱的女人平静的说。
她这个声音,特别平静,平静到甚至让他觉得意外。
慕星崇英俊的身姿向前靠近,可是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终究还是走到一半就停住了脚步,
“回去了。”他浅声道,“我没有告诉他这件事。”
“他哭了吗。”
“没有。”
“——但是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