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八,难得的阳光绽放,洒下一片温暖,让饱受寒风肆虐的甄婉怡松了一口气,还好不用顶着刺骨寒风去荣王府。
一大早,四太太便敲响了甄婉怡的房门,将人从温暖的炕上叫起,“今日这样重大的日子你怎么还睡得着?”
甄婉怡抱着被子滚了一圈,“母亲,又不是我出阁的日子,有什么好紧张的,左右不过是去做客罢了。”
四太太没好气的睨了甄婉怡一眼,“你这能是普通的去做客吗?荣嬷嬷都说了,王府里没个女主人,客人都是你邀的,难不成你还想比客人到得晚呀。”
甄婉怡缩着脖子,拼命汲取被窝里的余温,“母亲,荣王府里有荣嬷嬷和钱妈妈,肯定比女儿在要更好,你就放心吧,乱不了的。”
四太太脸色一凝,“忘了跟你说了,荣嬷嬷以后要唤慕嬷嬷,要不跟王爷的名讳冲撞了。”
甄婉怡一撇嘴,这大户人家讲究就是多,重一个字就要人改名,想想自己的婉字好像跟许多人都重了吧,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要她改名哦,想想就麻烦。
最后甄婉怡还是在四太太的洗脑魔音之下起身梳洗,换上丽人坊新做来的茜色芍药纹刻丝锦袄,雪白的风毛在立领衣襟和袖口都绕了一圈,正如红梅沾雪,分外的好看妍丽。
“梳分肖髻。”
“梳飞天髻。”
穿戴好的甄婉怡坐于镜台前,正吩咐莲香梳头,四太太一听立即让改了。
甄婉怡嘟着嘴道:“母亲,这是不是太过盛重了,还是梳分肖髻吧。”
四太太又是瞪上一眼,“让你争气你偏要与母亲对着干,选衣服如此,选首饰也是,如今梳个发型也要与母亲作对是不是?今天是什么日子?这日子还不够盛大那什么日子才让你慎重起来,难道非要等坐上花轿的那一天。隐善今时不同往日,那皇家女子的打扮多是往贵往艳了去,你若还素白着一张脸,人家迟早要不记得你长何模样了。”
“若他是那样的人,即使嫁了只怕以后也不会轻省。”看着四太太严肃的脸,最终甄婉怡没有说话静静的坐在那里任由莲香梳头。
“婉儿,女为悦已者容,你这样细细打扮,让看到的人高兴,自个也漂亮,何乐而不为呢。再说这样的场合慎重打扮也是应有的礼仪,若还和平日一样,只会让主人家觉得你轻率,小瞧了他们。”
甄婉怡一听,想想前世参加酒会母亲都带她去做造型,似乎也说过这样的话。以前她没什么感觉,怎么今天稍稍打扮一下,心里会这样抵触呢?
细抹胭脂淡扫蛾眉,点朱唇佩香囊,装扮一新的甄婉怡让四太太都看了一呆,欣慰的笑了笑,“看看,这一打扮起来多漂亮啊,以后你们这些伺候的都用心点,知道了吗?”
最后一句是对站在一旁的莲香樱桃几人说的,几个丫鬟自然是笑嘻嘻地齐声应是。
甄婉怡细细打量镜中的女子,曾经的婴儿肥已经消退,细细装扮后露出少女一抹特有羞涩,只抿嘴右颊的酒窝便显现了出来,更添几许风情。吾家有女初长成呀。
还不待出门,慧香就来报,三太太过来了。
四太太亲自去二门处迎了人过来,“怎么来这边了?”
三太太笑道:“还好赶上了,生怕你们出门得早,落下我们了呢。昨儿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与你们一同去荣王府的好,这样我们也好做个伴。”
四太太点头在前引路,“那也成。三娘呢,也来这边会合吗?”
“她还没过来呀?昨儿还是她送的消息,说早上到你府上聚首再一起去荣王府的呢。”
四太太宽慰道:“那不打紧,估计已经在路上了吧。原就你府上离我这里近些。”
三太太往后头看了一眼,微微皱了皱了眉头,声音有些发紧,“不会耽搁你们吧。”
四太太顿了顿,“没事,大不了我们先走,让三娘后头去就是了。”
三太太眼睛微微睁了睁,嘴角翕翕,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来。
三太太到了没多久,甄佩怡也到了,身后带着一个李家的庶妹,杏眼樱唇,身材纤细,一身粉色的锦袄长裙,露出颈脖间一片雪白的肌肤,再加上见人脸上总是适时的露出一副怯弱胆小的模样,生生的惹人注目。
再看甄慧怡那眼神,只要李四娘出来说话,总是一副万分嫌弃的表情,让众人明了带李四娘出来她是压根就不愿意的。不多时,甄慧怡便带着马六娘赶了过来,一进来就四周行了一圈的礼,不住的道歉,“实在对不住了,临出门时家里的轿子坏了,便多候了片刻。”
三太太看了让一袭披风包得严实的马六娘一眼,笑道:“赶上了就好。”
四太太笑了笑,“四老爷和明哥儿早早地便去了荣王府,今时辰不早了,我们也出发吧。”
荣王府在城北的西边,曾经的主人是位深受帝宠的王爷,只不过经不住时间的摧磨,已经破败,这次宗帝陛下将这个宅子赏给祁荣,工部受命全力抢修,三个月的时间倒按着规制整出个大概来了。
整条街就一个王府大门,左边还开了个侧门,看来占地颇大。
甄婉怡到时,王府大街上已停了好几顶阔轿,看来是有人先来了。只不过看到几顶红幔粉幔轿帘的时候,甄婉怡还是眼神闪了闪,不是说荣王府没有女主人,没宴请女客吗?
大门旁站着的胡大海一身深绯色官服,眼神锐利,左右扫视间立即发现了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