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顾錾找了一大堆的理由,恨不得让他母亲立刻就到谢家来提亲,说是怕晚了弯月会出家当尼姑云云。尽管明知儿子说的话不可信,纪氏也不敢直接驳了儿子的请求,因为她了解儿子的个性,冲动、率性、逆反,这个时候的他是听不进父母的劝的,只会跟父母对着干。但纪氏知道儿子还有一个特点,没长性,如果不管他由着他,或许用不了多久他自己就丢开手了。这么着,纪氏才和顾璟商量了一下,想着干脆把他送去前线待两年,左右沈岑也要去,沈岑是沈家的命根子,沈隽不可能会让自己的儿子去冒险,因此沈岑身边的侍卫和小厮不少,所以顾錾跟着沈岑,纪氏倒也放心。她希望顾錾去军队能快点成熟起来,同时也希望儿子走后这几年弯月能早点定亲,好让她儿子彻底死心。为此,她才不得已来了这一趟,目的就是想告诉谢家,她对弯月绝对没有这个心思。可谁知老太太也拐弯抹角地告诉她,她对顾錾也没有这个心思!可惜了谢涵,多聪明的一个女孩子。谢涵见纪氏看着自己发呆,猜到她在想什么,便道:“堂舅娘听我二姐胡说呢,表姨多半是想让我来劝劝她,她知道我们姐妹几个感情好,能听进对方的话。”新月这时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给谢涵添麻烦了,便道:“对对对,我婆母就是这样说的,没想到你全都猜中了,还是我小妹聪明,比三妹强多了,三妹,以后记住了,遇事多听听小妹的,小妹虽然年龄小,可她看过的书多,不会让你吃亏的。”谢涵听了这话有点哭笑不得,同样哭笑不得的还有纪氏和弯月。弯月斜了新月一眼,“二姐来这半天一句正话没有,你不是说你是来请客的吗?”“可不,对对,三妹不说我还忘了,祖母,小妹,我婆母说这个月二十六请你们去家里聚聚,说是下个月没准我夫君就去军队了。”“二十六?真是不巧,我家也是打算二十六日请客的。”纪氏忙道。“是吗?那可真是不巧。”新月眯着眼睛看向了谢涵。“堂舅娘,不如这样,你家的聚会我就不去了,等我从乡下回来,我摆几桌酒回请一下大家,这些日子我光叨扰别人家,也该回请一下别人了。”“这?”纪氏听了心有不甘,可她知道再劝也是没用的,除非她改期。问题是大部分请柬已经送出去了,怎么好意思临时告知人家改期?算了,好歹谢涵答应了过些日子请客,到时她提前来帮着张罗张罗也是一样的。拿定了主意,纪氏只好怏怏而去了。从梁茵家回来的第二天,谢涵换上了一身男装,带着司书和高升、陈武、文安、文福几个回乡了,她要亲自去给父母送寒衣。谁知路过沙石镇打尖的时候,谢涵竟然碰上了朱如松和他的几个侍卫。说起来也真是巧,沙石镇一共有三家小食肆,偏偏他们都进了同一家,而且几乎是同时进的。“贤弟,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真有缘?”朱如松看见谢涵,仍是咧着嘴傻笑。谢涵真想学新月翻个白眼,就算是有缘,也不用每次见面都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吧?要知道她是个姑娘家,让身边的下人们听了作何感想?“朱兄,你怎么在这?”谢涵只能把话岔开去,而且她也着实有几分好奇,大冷的天,他没事跑这么远的乡下来做什么?“我来给母亲送寒衣,突然想起来上次贤弟在附近遇见劫匪,想着这个时候贤弟兴许也会回乡祭奠先人,说不定还会碰上坏人,便去山上转了一圈看看安全不安全,从山上下来,肚子有些饿了,便进镇吃点东西,打算一会就回去呢,没想贤弟突然出现了,你说,这是不是老天见我心诚,特地把你送到我面前来。。。”朱如松又开启了他的话痨模式。谢涵只顾着听他说话,没留心朱如松身边的几个侍卫纷纷转过头去。朱如松倒是扫了他们一眼,随后拉着谢涵进大堂要了一间包房,几名侍卫主动留在了包房外的大堂,并把高升几个也留了下来。司书倒是跟着谢涵一起进了包房,不过她没敢坐下来,而是忙着给谢涵点菜,并伺候两人的茶水。对面的朱如松则是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他这段时间对谢涵的思念,说他自己乏善可陈的生活。“这些日子你没出门?”谢涵总觉得几分不对劲,打断了朱如松的话。如果真像朱如松说的这样,为什么端午节谢涵回乡和中元节后回城朱如松都没来看她,要知道那两次高升还特地去请了朱如松的侍卫相送呢。“没,我被我爹关了起来,他嫌我上次给他惹麻烦了,后来又说我不听他的话私自跑出去,所以数罪并罚,关了我好几个月,这不,到寒衣节该我母亲送寒衣了才把我放出来。”朱如松一边说一边撇了撇嘴。谢涵见他的眼圈红了,眼看着就要落泪了,忙换了一个话题,“对了,我听我家的管家说,今年的丝绸生意不太好做,挣的不多,他还说现在因为战事很多人低价卖地卖铺子,不如我们趁着便宜买几座庄子吧。”征兵的公文一出来,人心开始慌了,府城有不少商人或大户想把铺子房子庄子处理了好往内地搬,因此这两天街上好多打上了出售的标记,牙行也是人满为患。谢涵手里明面上的私房就有三万两,所以她想委托高升去买几个庄子铺子,将来谢澜长大后总要保他一个衣食无忧。“好啊,我听你的。”朱如松一听“我们”两字很痛快地答应了,不过很快他回过神来,“你说什么,幽州城里开始乱了?有人要逃跑了?”“你不知道?”谢涵有些奇怪。这么大的事情几乎十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