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是在四月初的时候进京的,随着他一同进京的还有那二百万两的银锭和十万两的金锭。
由于朱泓想把谢纾从这次的贪墨案中摘出来,故而幽州带来的那二百万两银票朱泓便没拿出来。
如此一来,谢纾的罪过便是替顾家倒换这些银锭,又因为这件事谢纾没有做成,且又有谢纾与何昶、谢纾与顾霖之间的书信为证,因此谢纾的罪名定性为包庇和窝藏,他包庇了顾家包庇了何昶,同时也窝藏了何昶和顾家贪墨的罪证,而包庇罪和窝藏罪显然比贪墨罪要轻多了。
有这几百万两银子的实证,再加上谢纾留下来的那几封信函,朱泓命人把顾琰从大牢里接了出来,他要当着这些群臣们的面公开审理顾琰,一来是不想落人口实;二来也是给大家一个交代;三来是立威;四来就是顺便收拾一下沈家。
因着朱泓事先公告了要审讯顾琰,因此除了正常参加朝会的大臣外,朱泓还特邀了朱氏、顾琦、顾珉、顾、沈琛、顾瑜等一干人参加,就连顾老婆子也暂时从牢里放了出来带到了大殿。
“今天朝会的第一个议题是公开审理定国公顾琰犯罪一事,各位勋贵大臣们曾经不止一次问过小王,顾大人到底犯了什么罪,为什么关了这么长时间还没审判,甚至有不少人以为小王是在公报私仇排除异己。今天,我们就一件件一桩桩地扒开看一看,顾琰到底犯了什么罪。”说完,朱泓看了身边的太监一眼。
太监见此尖着嗓子喊道:“带人犯顾琰。”
话音刚落,几名侍卫押着顾琰进殿了。
因为顾琰被关押了两个多月,这两个多月一直不让亲友探视,故此,顾琰也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有一点很肯定,这两个多月对他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而且他被关了这么久皇上都没有什么旨意,因此顾琰也预感到这一次他是凶多吉少了。
换句话说,这两个多月的监牢生活几乎把顾琰的生存意志完全摧毁了,因此,站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位形容枯槁、面色青灰的老人,之所以说老人是因为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
尽管如此,顾琰进殿时的脊梁还是挺直了,眼神也逐渐清明并犀利起来,他知道,最后的博弈来了。
只是当他看到龙椅上坐着的依旧是小小的朱渊,而朱渊的身边坐着的正是他噩梦的源头朱泓时,顾琰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同时沉下去的还有顾老婆子、朱氏、顾琦、顾珉、顾瑜、顾铄等人,顾老婆子伸出了颤颤巍巍的手,想要上前几步摸一摸自己的儿子,可惜,没等她挨到顾琰身边便晕了过去,幸好身边有两个小丫头子扶住了她。
“赵王,你这是什么意思?明知道我母亲年龄大受不得这刺激,你把她找来,你还不如直接给她一杯毒酒或者是一把刀子呢,我们母子黄泉路上也好有一个伴。”顾琰怒目向朱泓问道。
“毒酒?那是你们顾家惯用的招数,小王不喜欢,小王做事喜欢做在明面上。不过你说的刀子倒是可以考虑,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朱泓冷笑道,随即又朝身边的小太监说了一声:“去传太医,给顾老太太治病。”
小太监听了又尖着嗓子喊了一声,大门外立刻有一个太医躬身进来,门口站着的太监把他领到了顾老太太身边。
这时,朱泓对身边的小太监低语了两句,对方转身出去了,不一会便和另一名太监抬进了一张软塌进来,而这时顾老婆子也在太医的针灸下醒过来了,两名太监把她扶到了软塌上坐着。
“母亲,儿子连累你了,儿子不孝。”顾琰热泪纵横地跪在了软塌前。
顾老婆子搂着顾琰呜呜地哭了起来,顾琦、顾、顾瑜、顾铄几个都围了过去哭了起来。
见此,大殿上的群臣们也都唏嘘不已,沈琛颤颤巍巍地走出来跪了下去,“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看在顾家世代忠心耿耿一心为国为君的份上,饶了顾家吧,你们这样对待功臣,是要遭报应的啊,太子殿下,老臣恳请太子殿下给皇上带个话,赵王这么做会寒了我们这些功勋世家的心啊,倘若以后再起战事,谁来冲锋陷阵,谁来守卫国土?”
朱渊的确见不得这种场面,只得眼泪汪汪地看向朱泓。
朱泓站了起来,走下了高殿,走到了沈琛面前,围着沈琛转了一圈。
“忠心耿耿,为国为君?看来小王所言不假,人老了,脑子果真是不中用了。沈老大人如今糊涂了不说连是非也分不清了。哦,不对,沈老大人本来也没有什么是非,否则的话,你也不会伙同顾家一起来拦截小王拦截小王给太子殿下送的解药,要不是你们,太子殿下的毒早就解了,何至于受今日之苦?”
“污蔑,污蔑,这不可能,我们沈家是决计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沈琛没想到朱泓翻出了这桩旧案,他以为朱泓是在虚张声势,因为这件事过去好几年了,早就查无对证了。
“污蔑?敢问沈老大人,小王曾经救过你孙子一命这不假吧?”
沈琛点点头,“的确不假,我们沈家还给赵王送了一份谢礼。”
“谢礼?”朱泓嘲讽一笑,“果然是好大的一份谢礼,不对,是三份,一份是在幽州,你儿子命人混进了我的百户中,偷走了我们的罗盘,害我们迷失了方向误入了鞑靼;第二份大礼是命人在蜀中截杀我,第三份大礼就是正月十五晚上潜进我家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