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仍不妨碍影月继续讨厌他们。
甚至一些学者也认为,虽然勘塔那罗亚神殿是专门负责追捕不正当施法者的,但论及什么法术能被判定为不正当,以及对这类人员的甄别和处置,光明圣殿与影月神殿其实都比他们专业得多。圣光是亡灵的克星,并且圣骑士与光明祭司们所秉承的仁慈与公正,使他们更能不被偏见和刻板印象影响,而影月则不必说了,他们毕竟更为精深地掌握着亡灵之术。
不过很可惜,就像提起圣光一定会首先说起光明圣殿一样,勘塔那罗亚神殿在追捕亡灵法师这一行当里依然有着绝对权力,而且对于这个神殿来说,形象不怎么重要,反正他们也不需要靠信徒吃饭。
雅蓝与埃特伽耶回到营地,凯文对此事的反应就非常形象,非常符合他亡灵法师的身份,这名信仰坚定的影月神官提起圣白骑士,就像被塞了一嘴马粪。
别说他,火系法师安蕾尔都对圣白骑士没有什么好感。
凯文甚至拉扯着自己的头发自言自语:“银心要塞是秘法的王都,施法者的天堂,那么勘塔那罗亚神殿如果想插一脚,怎么也得夹着尾巴做人……如果再来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圣白骑士,我一定拆了他做标本!”
“冷静,凯文。”埃特伽耶不得不拍着他的肩膀,“我们是在谴责他们为什么不干正事,之所以会忽然提起他们,正是因为没有任何消息说他们会来。”
“你还希望他们来不成?那些愚蠢骑士的精力都花费在了纠缠无辜者上!一些只会暴力解决问题的蠢材,怎么能分辨得出一个法术的本质是否邪恶呢?比如视觉效果恐怖的‘放血术’其实是作为一种医疗手段被发明的,而不是向他们想当然理解的那样,用来活活抽干受害者的血拿去喝!而许多真正危险的、折磨灵魂的法术在ròu_tǐ效果上毫无特色,甚至从脸上根本看不出来这个人的灵魂在遭受摧残!”凯文依旧在拉扯他的头发,“圣白骑士懂什么?只会把人一股脑塞进铁笼子,我讨厌勘塔那罗亚神殿!”
雅蓝悄悄问埃特伽耶:“他怎么了?”
埃特伽耶忍着笑回答:“就像他自己说的,早些年凯文被勘塔那罗亚的骑士塞进铁笼子里,那过程比历史上勘塔那罗亚神殿手段最狠的时候还可怕,因为那些圣白骑士们满脸的怜悯,说他是‘受到邪恶法师蛊惑的迷途羔羊’,并且试图拯救他的灵魂。”
看看金袍子、气焰嚣张的影月神官,再想想那个神奇的修辞,以及,他是怎么给勘塔那罗亚神殿骑士造成了那种“我是一朵需要拯救的柔弱小白花”的错误印象?
雅蓝都忍不住笑起来,“那结果呢?”
“结果很简单,我领了一队化装成黑暗骑士的佣兵,打到勘塔那罗亚神殿大门外,并且告诉他们,如果再不放人,来的就不是区区我一个小骑士了,他们会接受司月大神官本人的亲切问候。”埃特伽耶扯动嘴角,尽量让那个笑容看起来不那么嘲讽,但好像他失败了,回忆起那段记忆,埃特伽耶背后仿佛都伸出了尾巴在摇晃,他说,“当然,我是骗他们的,海连纳大人才不会为这种事出手攻打一座神殿,他会说,‘居然被圣白骑士抓走,你的脑子都拿去给死亡女妖切片当面膜了吗,不要说你是我的学生,有你这种学生我死了都不敢去见黑暗君主’”
埃特伽耶惟妙惟肖地模仿着自己的老师,导致凯文听到了他们声音并不低的对话,面色瞬间如同金纸。
看来那的确是非常糟糕的回忆。
雅蓝甚至也安慰他:“好了,勘塔那罗亚神殿在近几十年里的风评正在好转,他们早都过了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野蛮年代了,谁不犯点错呢对不对?”
“得了,我小的时候还喜欢把头发染成紫色招摇过市呢,那叫什么,黑历史!黑历史永远都是黑历史,改不了!”凯文哼了一声,态度极其恶劣。
这件事一出,银心要塞更加风声鹤唳了,圣殿遭遇刺客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据说刺客就是从银心要塞方向进入了圣光城,而这一回银心要塞自己就出了乱子,城外的堵塞更加暗无天日了。
春寒未退,山谷开始下细密的小雨,使得人们的心情更加压抑了。
守护银心要塞的卡帝拉公爵家族已经戍卫此地几百年了,一时间这个家族的光辉荣耀遭到了质疑,虽然几百年没什么事故,但一出就出大事。帝国皇室公主疑似被绑架,这年头公主也是一个风险很高的职业,但奥斯兰特作为全大陆数一数二的帝国,他们的公主还是第一次被染指。
更不好的是,全大陆信仰最多的光明圣殿也遭到了刺客袭击,甚至传闻里大祭司身受重伤,这让银心要塞的声誉更加雪上加霜。
“但是圣殿怎么会允许大祭司遇刺的谣言漫天乱飞呢?”凯文从一早开始就始终拉扯着头发,那些看上去很柔软的亚麻色头发——难以想象它们被染成紫色。
又出去打探了一圈的埃特伽耶与雅蓝正好回来,听到凯文的质疑,雅蓝说:“我建议你先考虑眼前。”
“怎么?”凯文追问。
埃特伽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银心的医务官无法查明两名矮人的死因,更糟的是,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