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等伤好。”陈正开口说。
杨婧一愣,问:“为什么?”
“伤也是证据,不过,起码要过两天,你能利索走路了才行。”陈正说。
杨婧一听,感觉有道理,冲陈正竖大拇指。
陈正笑了笑。
接着杨婧、陈正又在医院上陪了杨东一会儿,杨东除了折了左胳膊外,受的都是皮外伤,看上去严重,又流血又肿的,其实恢复起来并不难。另外这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可以成为离婚的突破口。
劝了杨东之后,杨婧、陈正带着叮叮当当回北大街。
“明天我就上班了。”杨婧说。
陈正点头。
“结婚咋办?”杨婧问。
“继续。”
“可是……”
陈正看向杨婧说:“别担心,你只要做新娘就行了。”
杨婧看着陈正坚定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就产生信任。
当天中午、晚上,杨婧都去给杨东送了饭,他们谁也没找孙大红和韩淑琴的麻烦。
晚上睡觉时,陈正照常睡在叮叮的身旁,杨婧依旧嗅到陈正身上干净的味道,再次入梦,梦中她又看到了原杨婧,甚至成了原杨婧。
还是洪村。
陈正身上的伤好了不少,大部分时间都很清醒,偶尔和原杨婧聊起天,虽然他眼睛暂时看不到,但是他感受到风是温暖的,原杨婧是温柔的,虽然他们被洪水团团围住,但是一切都是美好的。
原杨婧歪头看着陈正,对他产生了异样的情愫,因为曹军亮会嘲笑她的梦想,而他不会。
“我从小就想结婚了。”原杨婧说。
陈正笑。
“我姥姥也希望我早点结婚,因为她现在年纪大,以前柱着拐棍能走路,这次洪水来了,她摔了一跤后,只能每天坐在床上,等到洪水退了,我要带她去大医院看看,她还希望我快点生孩子,最好生个男孩,她说女孩命苦,生男孩皮点养活也没关系。可是,我想要女孩,我会疼她对她好,不会让她被人欺负……”
原杨婧慢慢地说着,不知不觉下了雨,又下雨了。
陈正淋了点雨,当晚就发起烧来,原杨婧在几个茅屋里来回跑,询问奶奶如何解决,一直到深夜,陈正拉着她的手喊:“静静,静静……”甚至把她的手拉到嘴边亲吻。
原杨婧看着他,傻傻地问:“你会跟我结婚吗?”
“会。”陈正迷迷糊糊地回答。
……
突然画面一转,原杨婧独自一个人走在西七里的大路上,虽然穿着宽松的衣服,但是仍旧可以看到肚子微微隆起,她想到陈家大院子找陈正,忽而听到大路上有几个人在谈论说:
“陈正又回部队了。”
“是啊,一年就回来一次,听说陈正在部队表现特别好,回头出来就能当公安了,工资可高了。”
“要是犯错了?”
“军人要求很高的,如果查出来作风上有问题,会被处分的,说不定还被撵出来的。以后啥前程的都没有了。而且陈正妈肯定也不允许陈正犯错呀。”
“这么严重?”
“应该是这样的,国家的事儿,肯定严重啦。”
“……”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原杨婧听的心里一凉,连带身体也凉下来,她紧了紧衣服,慢慢走出西七里。
“……”
杨婧心里一阵难过,被叮叮喊醒时,枕头又被泪打湿,不过这次叮叮没有看到,他只顾着亲杨婧的脸呢。
“妈妈,起床了!咱们要去上班了!”叮叮奶气奶气地喊着。
杨婧转头,看着叮叮。
“妈妈,你咋了?”叮叮睁大眼睛问:“你又做梦啦?”
“嗯。”
“你梦到啥了?”
“梦见我原本就是你妈妈。”杨婧说,原杨婧身上的那种真实感,让她分不清楚自己和原杨婧。
“那你这是做的啥梦啊,乱七八糟!”叮叮说。
“扑哧”杨婧没绷住笑起来,捧着叮叮的小脸:“你跟谁学的成语,跟谁学的‘乱七八糟’啊?”
叮叮咯咯地笑说:“收音机里说的,我还会说岂有此理。”
“真厉害。”杨婧搂着叮叮亲他跟剥了鸡蛋壳的鸡蛋一样嫩的小脸,把叮叮亲的咯咯笑着,说:“妈妈,妈妈,咱们去上班,我、我、我我我,你别亲我了。”
杨婧不再折腾叮叮。
吃过早饭之后,陈正把杨婧的二六架自行车推出来,这辆自行车十分独特,因为北大街离利民食品厂有些点远,杨婧没力气抱叮叮当当,走的话太慢,于是陈正昨天晚上跑遍市场,买了两个木头做的宝宝座椅,前杠上绑一个,后座上绑一个,绑得紧紧的,这样杨婧推着自行车上利民食品厂就不用被叮叮当当脚力耽误。
“挺好的。”杨婧捧着自行车说。
陈正把当当抱到前杠上宝宝座椅上坐,把叮叮抱到后座上的宝宝座椅上坐,然后说:“你先辛苦一上午,以后我来带他们。”
“好。”杨婧没有意识到陈正说这句话的意思,带着叮叮当当与陈正分开,然后去上班。
年初八是利民食品厂开年第一天上班,张会计准备了“开门红”红包,用红色对联纸包住的,一人一块钱红包,钱虽少,大家都很开心,第一天上班都是乐呵呵的。
杨婧、黄姐等人也不忙,就这么打扫打扫卫生,整理整理文件,一上午过去了。
杨婧接了叮叮当当,准备麻烦保安把叮叮当当抱到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