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竹林大会了,徐子陵准备得如何了?
夜风微凉,叶慕在院里独坐。
天上万点寒星,地上万家灯火,两者相互映照,似是冥冥中有种特殊的联系,从而成为一个和谐的整体。
墙上有影子,是人,从屋檐御风踏过,瞬间诡谲地到了叶慕面前,一双光溜溜的脚,踩在光滑的地面上,散发着淡淡的黑色的光晕,两缕丝带正好搭在脚边,丝带的源头处,一对玉臂自然地在身前,拨弄着垂落下来的青丝,一脸天真烂漫地看过来。
叶慕拧头看去,神情微愕。
她怎么来了?
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正愕然间,来人已经幽怨地说话:
“不欢迎我吗?”
“你个没良心的,刚分别不过几天,就装作不认识人家。”
然后,似是故意,大声地带着哭腔“呜呜”起来,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这声音虽然低沉,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亚于晴空惊雷,迅速地爆炸开去,叶慕想要阻拦,却是为时已晚。
树上栖息的夜鸟被声音吵醒,扑腾地飞走,临走前有些埋怨地回头望了一眼树下的院子和院子里的人。
叶慕顾不得其它,身法发动,瞬间到女子身旁,一手将其肩膀搂住,一手捂向她的嘴,出乎叶慕意料,她一点都不挣扎,处在原地不动,让他很容易就将她的嘴捂住,“哭声”瞬间止住,他刚松松一口气,却见她狡黠一笑,顿感不妙。
这时一人打着一盏灯笼从背后的门里走出来,还未走近,叶慕却听到喊话声:
“谁在这里?”
当即明白自己被人捉弄了,刚要撒手后撤时,灯笼已经到了身前,将两人照得通亮。
其实无关灯笼带来的光明,这样的夜里,夜色对习武之人造成不了多少困扰,灯笼只是一个象征。
灯笼所到之处,黑暗无所遁形,一切都是会显得很真实。
叶慕明显感觉到怀里的肩膀一阵害怕似的发抖,再看那张前一刻还狡黠无比的脸,竟然是羞怯与担忧,好像小三被抓了正着一般。
叶慕顾不得其他,惊慌之下赶紧撒手,后退,退到打着灯笼敢来的傅君婥旁边。
“君婥,你听我解释。”
叶慕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肯定很囧,但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其他的话来说,无数书卷教会他如何正心、诚意……各种技能,这一刻突然感觉失效了。
话说出口,叶慕很忐忑,看到傅君婥很平静的样子,心里虽然问心无愧,但越是看到那种平静,心里就越无法安宁。
“哼”
有人不满地在身后跺脚,脚上没有穿鞋,一时间又收敛了真气,与生硬的地板相碰,自然讨不了好,跺得生疼。
“哎呦”
一声尖叫传来,叶慕和傅君婥一同走过去看,看其表情,这次是真的疼了。
看到某人吃瘪,没有幸灾乐祸,叶慕突然觉得好笑,看爱捉弄人的小孩子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来就是一件很好笑的事。
“你没事吧!”
傅君婥问道。
婠婠有些不理解起来。
“怎么能不穿鞋呢?你是不是没有钱买鞋穿?”傅君婥又问道。
叶慕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多余人,这里的一切好像没有自己的事。
这么想着,眼睛看到婠婠眼里泛起泪花似的,一个劲点着头。
“那好,进屋里来,我这里还有一双新鞋。”
傅君婥没有看旁边惊诧的叶慕,右手直接牵过婠婠的手,左手打灯笼照亮,拉着婠婠要往往屋里走去。
夜里有乌鸦飞过,呱呱叫着,掠过叶慕头顶的天空,似是嘲笑,似是其他的意思。
怎么听怎么都不像是什么好意思。
府里的人没有歇息的就两人,两人习惯晚上各自修习内功,睡得比其他人晚,吴铭人还小,练功要有度,天黑就让他睡了,这时候,几个照顾府里生活的下人也会被打发下去休息。
至于府里的安全,有人在暗处盯着,真的有情况,马上就是军队集结,不用叶慕操心,显然刚才那一幕,没有被暗中的人认为是对府里人的安危造成威胁的,所以没有惊动其他人。
灯盏被点亮,光线昏黄,婠婠被扶着坐在一张软凳上,一副很柔弱的样子,像是受尽了委屈的小女孩。
鬼灵精怪。
除了这个词,叶慕找不到其他更贴切的词语来形容这个女孩。
叶慕看着婠婠,婠婠却没有看叶慕,偏着头,似有所想,没有得意,没有装无辜。
猜不透。
灯火跳动,谁也无法知道,它下一秒会怎么跃动一下。
很快弄堂里,走出傅君婥来,手里捧着一双精致的绣花鞋。
“试试合脚不。”
一双鞋就被递了过去,同时被递过去的还有傅君婥淡淡的笑容,很平静,很真实。
叶慕在旁边看得有些惊呆了,这种事应该发生在东瀛夫人身上才是,此刻竟然是如此地让人不忍打扰。
婠婠小手接过鞋,有些为难,眼中露出一丝很别扭的神色。
在她的世界里,穿鞋从来就不是一件能让人感到舒服开心的事。
到底要不要穿上这双鞋?
抬头迎来了叶慕的目光,瞬间懂了。
小手轻轻地拿起旁边的擦脚布,擦一遍脚,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脚放进鞋里面。
为什么要擦脚?
她觉得这样看起来更认真,更能让送鞋的人感到舒心,满意,还有,那擦脚布是叶慕瞪着眼递过